乐清又仔细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确实不见安英,她顿时急出一身冷汗,若是跟安英走散了,那可就麻烦了!
她现在虽然不是真正的两岁娃娃,来时的路也认得,可她现在毕竟外表是个两岁的娃娃呀,连人家的大腿高都没有,瞧这集上的人,越来越多,摩肩接踵的,她要是想就这么挤出去,那不被挤死也就被踩死了。可若是等在这里,那得直到中午头子上人群才能渐少呀,她这一身的薄衣,哪抵得了大半天的寒冻?再说到时候若真是自已个儿走回家去,那还不惊坏了家人?再聪明的娃娃,也没有才两岁就能穿越两个村子走回家的呀!
正急着,脸上蓦的一凉,抬头望天,竟然飘起雪花儿来了!!
“啊哟!下雪了!!”那卖红纸的一声轻呼,忙扯过一旁的破被单盖在红纸之上,手忙脚乱之下,被单没盖好,反倒弄破了手上一张正要给人家包起来的红纸,又有人见下了雪,急着要赶紧买了红纸回家去,在旁上不停的催着,那卖红纸的一急之下破口骂了起来。
乐清在旁上看不过去,心想自已站在人家摊子上半天了,给人家挡了生意人家也没赶人,就帮他一把吧。上前伸出小手儿笨手笨脚帮着那人扯开被单一角,这才将地上的红纸都盖好了,又府下小身子,拿小嫩手慢悠悠的帮着那人卷起红纸来。
一人卷纸,一人卖纸,一下子就变得轻省方便起来,虽然乐清卷得慢,但也胜过没有,那卖红纸的人一时忙得大冻天里鼻尖儿都冒了汗,也没空儿去谢乐清,只埋头收着钱,寻思着这是哪家的懂事娃娃?先将这一拨人打发了再好好谢谢她。
天上的雪落了一会儿,便停下了,集上的人骚乱了一会儿又恢复正常,又热闹喧嚣起来,乐清一边帮着卖纸人往卷纸,一边等着小姑安英回来寻她,若是安英不回来,等集散了之后,自已就只好赖上这个卖红纸的,托他把自已送回家了。反正总是不能叫自已就这么走回去。
“啊!乐清!爹,你瞧,那不是乐清麻!”正忙着,摊前一个清脆的童生传来,乐清寻声望去,是个与自已差不多大的男娃娃,穿着整齐的青色衣衫,头上带着水色包巾,右手里攥着一只冰糖葫芦,正眨着大眼瞧着自已,他旁上站着个笑盈盈的年轻男子。
乐清一怔,这小娃娃她不认得啊,这男子她也不认得……是什么熟悉的人么?可不能露了陷啊……
“乐清,你咋在这儿哩?”男娃娃的爹也开了口,说着又狐疑的打量了一眼卖红纸的,仿佛那卖红纸的是人贩子,想要拐走乐清。
乐清心思一转,脸上带了几份委屈与惊吓,忽略了称呼而直接道:“我嬷跟小姑……走散了……”反正自已才两岁,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便行了,这样略过称呼去也合情合理。
那卖红纸的见乐清家的大人来了,也忙道:“啊呀,小哥,原来这是你家娃娃呀!这娃娃可了不得来,才这么点儿大,又懂事又灵巧哩,见我这儿卖红纸忙不开,就过来帮我的手哩!”
男子不相信卖红纸的说法,只朝乐清招招手:“来,到作富叔这儿来。”
“嗳”乐清听话的迈开小胳膊小腿儿走过去,立在男娃娃身边,心里一亮。作富?那不就是张作富?这张作富她可是知道的,就住在她家前面,站在自已家院子里透过那半截土墙就能直接瞧见张作富家的后墙呢!
“嗨嗨,你瞧。”卖红纸的见张作富这般态度,一时有些尴尬,也不知该说什么,顺手抄起一旁刚刚被他不小心弄破的那张红纸塞进乐清手里:“娃娃帮着我做了半天活儿,叔也不能没个表示,这红纸虽破了,可裁成方福字却一点不碍。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