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祖母疼爱的目光,安公子只是一脸的笑容,看一看张大林,也是笑容满面,一脸忠厚地道:“表兄身子近日是好的多,不过还是多歇着的好。”
安老夫人这就高兴了:“看看你表弟也这样说,昨儿大林对我说了一门亲事呢,等我今天身子松快的多,我就去和你娘说一说,让她听听如何。”
举起手来在自己腿上轻捶一下的安太夫人道:“老了,不中用喽,想当年,我和你祖父年青的时候,那是比这会子要强的多。”
安家起家就是起在安太老爷手里,认真算起来,可以称得上是百年的基业。在安太老爷的父亲手里,历年行商,风里来雨里去,积攒了一点儿钱,置了不少地,就是在安家屯,屋子也盖在了那里。
再后来就是往城里弄了第一个商铺,再到安太老爷的手里,生发下来的银子就置地买房子,安家这个大宅院不过二十年,就是盖在安太老爷手里,安老爷年青的时候。安老夫人平时一高兴,或是感叹,就会说一句:“以前年青的时候,我样样来得。”
不过现在年老是样样糊涂,安公子对着祖母心里是有些悲伤。表弟现在变了心思,安公子一则没有太多的证据,不能一下子就把他赶走,害怕张大林仗着祖母疼爱,哭哭啼啼地求饶,反而打草惊蛇;第二个就是安老夫人也疼爱张大林,安公子怕伤了祖母的心,一直在心里想个主意,如何把张大林惊走才行,最好是他自己自惊自怪地离去,这样最好。
给祖母请过安,安公子再去看祖父,安老太爷是近七十岁的人,却还打熬的好身骨,用他自己的话说,年青的时候吃的苦不少,到老了多活几年享一享福才是。
看着孙子进来,安老太爷也露出笑容来,他手里正玩着一副铁球在“当当响”,对着孙子也是一番叮嘱:“你身子不好,要多注意着点儿,我就你这一个孙子,指望你样样好才是。”
安公子在心里苦笑,我再不好起来,由着表弟这样折腾,一想到就觉得害怕。安老太爷抚须算一算日子:“你父亲经商有年余,也该回来了,他不在家,祖父可是要时时看着你才行。书会念几句也就行了,会写字会算个帐也就可以了。你能进学,就是我们安家这几代人里面唯一的一个人。这是祖上有德呀。”
安老太爷已经不管一切事情,他只休养着。安老夫人年青的时候与丈夫一起管铺子,如今上了年纪,她相信张大林,家里人也跟着奉承表少爷。安公子有时候对着祖父,真是想说一说,可是话说嘴边,也是一样咽下去,证据还不足,等我搜集到证据再来说吧,免得也伤了祖父的心。
最后看的是自己的母亲,安老爷是一个能干的人,他在家里住上一年,就出去经商贩卖些东西一年,不肯白闲着。而且家里有父母亲健在,安老爷是放心的。
安夫人看到儿子进来,一副文弱的模样,更是喜欢的不行,对着儿子就话多:“你父亲到回来的时候了,老太爷老夫人都上了年纪,前年就让他不要出门,家里有老人呢,再说你那书上也写着不是?”
“父母在,不远游,”安公子笑着接上母亲的话,母亲是个温婉的人,从不拦着父亲在外面,可是这一次也觉得他不应该去。
安夫人得到儿子的附合,让房里站着的两个丫头出去,再对着儿子低声道:“佶儿,你说你父亲会不会在外面有了妻室?”
这是行商的人惯会做的一件事情,叫做两头大。积年的经商人有走熟了的路线,有时候一出门遇上交通不便,夏天大水冲毁了路,冬天积雪难行,或者是为着生意利润,在一处住上几年都是有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是一个人单过,也就会有四邻老者之流,过来劝一劝:“家无中馈,回来一口热水也没得喝。”就会再娶上一房妻子,反正两边都不知道,一样算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