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林家娶了新妇。听说模样周正,和气温柔。
六月,天气热了,萧家摊位每天只做三笼桂花糕,增加了冷淘。
这天,串儿刚把卖光的桂花糕笼屉收起来,松子来了:
“串儿,我家郎君请你到那边茶肆坐坐。”
串儿很久没看见松子了,看见他自然很高兴。听见是木七郎邀约,便征询地看着杳娘:
“去吧。别呆太久。现在桂花糕卖完了,只做冷淘,很简单,阿娘忙得过来。”
串儿洗了手,想了想:“松子,我叫上好姐妹一起吧?”
“行,无所谓的。”
串儿到斜对面叫了竹汐,跟莼娘打过招呼,两人跟着松子向光德坊走去。没想到刚走到路口,又遇见了林坠儿。
串儿挥手:“坠儿,上哪儿呢?”
坠儿抹了一把汗,跑过来:“刚替阿娘送了些货到兴化坊。收摊了么?”
“没呢。我们到前面茶肆歇歇。一起去吧?”
坠儿看看松子,好象有点面熟。皱了眉头想了一下:
“我跟你们一起去玩方便吗?”
串儿望望松子,松子点头。松子想着,自家郎君也没啥机密话要讲,何况,又不是郎君一人在。
坠儿看松子同意带她一起去玩,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顿时一张脸如盛开的芍药,瞬间耀眼。就连松子都看愣了片刻。
串儿暗自沉吟:将来坠儿定是个大美人,她又是一心想要攀附权贵的,正愁没有门路呢。今天这路子能否搭上,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茶肆不大,却甚是清雅,应该放了冰盆,比外面低了好几度,凉幽幽的。
串儿舒服地叹气,拉了竹汐招呼着坠儿,跟着松子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木七郎李迥穿了一身宝蓝衫子,正与一黑衣少年面对面坐着,两人没有说话,气氛有些低沉。李迥抬头看见串儿,兴奋地站了起来:
“串儿,这里。”
又让店家上些吃食茶水,殷勤地招呼着竹汐和坠儿。
串儿笑嘻嘻地跟他寒暄:
“七郎,好久不见了,忙什么呢?”
“没忙。祖父身子不适,大家都得尽孝心,所以也不敢乱跑。”
“嗯,尽孝是应该的。”
串儿说完,才坐下来:左手是那黑衣少年,右手边是李迥,而后依次是竹汐、坠儿。
李迥指了指黑衣少年:“我大哥,你见过的。”
串儿这才恭敬地起身行礼:“见过木大郎。”
串儿口中的木大郎,就是李迥的大哥李适,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此刻正眉头紧皱地看着串儿。
李适对串儿称呼自己木大郎,有点反应不过来,冷冷地哼了一声,瞪了李迥一眼:
“串儿多礼。咱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今天不来仗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