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绑架你的人么?”兰泽侧头问小沫。
小沫一呆,连忙答道:“不是。”她不愿意兰泽惹祸上身。同时捏紧袖口,一步步走回眼镜男身边,作出随和的样子:“我闷得慌,出来走走。”
兰泽的笑容自在可人,小沫主动伸手介绍:“这个是我哥哥的朋友。我哥不在了,拜托他们照顾我的。”
回头看看眼镜男,作小女换状:“二哥,我想去兰泽家玩。”
一句二哥把眼镜男叫的十分受用,毕竟女的娇柔可爱对男人来说也是致命的。何况黑皮衣胖子看到水神庙的女人也是食指大动,一心想着物色几个好点的货色到明水市的时候好做生意。他也盘算着价格,想着多逗留几日。
眼镜男看了看小沫灿烂的笑容,点头对兰泽:“那就叨扰你们家了。
兰泽放下心,笑得不无和气:“没事,我爹娘是很好客的。”
对啊,他们身上带有不少钱,少不了你的住宿费的。小沫暗忖,仍然对兰泽家的昂贵的驴子耿耿于怀。
兰泽家门口是热闹的集市,各种各样的腊腌萝卜白菜还有铁质武器在出售。房子是个二层小石楼,推开木门,有条长长逼仄陡峭的石梯。上楼后左边是条走廊,两边都是红色的门,右边只有两对房间的样子。有股子肮脏的鱼腥味。昏黄的灯光。
小沫在爬楼梯的时候忽然感觉空气好像水波一样划了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撕开一样。她摇摇头,心想自己是饿得。
“妈?”兰泽中气十足地喊着。同时推开右边的走廊最靠近的屋门,看不出来,里面是个很亮堂的厨房。菜架子,老式的锅灶,水缸,还有几个柜子。大大的窗户下,一个女人正在择香菇。那女人回过头时,小沫捂住了嘴巴,这就是兰泽的母亲么?
五官都好像融化了般,光润的瘤子长在她的脖子上。回头看看眼镜男和黑皮衣胖子,他们二人却表情轻松自在,不会吧,那么恐怖的人脸,居然都视若无睹?难道是我眼睛有问题了么?
那女人声音轻松愉快:“阿泽,妈妈晚上给你炖香菇吃,你后面的是谁?”
“他们是过路的游客,来咱家借宿的。”
那女人测测地走了过来,那叫走么,小沫完全不能理解,那完全就是拖拽着身体走到她面前的,和丧尸有一拼就差仰脸闻闻空气里有没有人味了。一丝缝隙一样的眼睛冷冷看了小沫一行。黑皮衣胖子和眼镜男马上随和地打着招呼。兰泽恭敬地送着母亲,眼睛并未落在他们一行三人身上。
如果是我的母亲,我不会这么恭敬。这种恭敬简直就是做作。小沫暗暗想。或许他是希望客人尊重自己的母亲吧,谁知道呢?
隐隐有香飘来,是隔了布帘的另外一间屋子。“咕嘟咕嘟”的声音,炖吧。小沫咽了口水。
见过母亲后,兰泽带着三人寻了房间住下。小沫第一个被安排进房间,是个比较宽敞的小屋子,有着干净厚实的大床,油着米黄色漆的柜子,柜子上是一面老式的梳妆镜。上面敷着一层薄薄的灰。屋子简单到近乎空旷。还好有一扇很大的通风的窗户。小沫接过兰泽递来的柠檬茶,坐到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院子。
有点四合院的规模。垂死的树,树上一坨白色的猫。它抬起头的时候,小沫看到它头顶的标新立异的狗尾巴摇了起来,老鼠般幼小的身子却缩在一起。
小沫噗地笑了出来。
“它叫阿宝,在末世爆发前,它是一只很好的猫。”
“我最好的朋友不喜欢猫,但是我喜欢。”小沫想起来仪琳吃饭时看到猫身子紧绷起来的样子,“一会儿让我抱抱这只末世猫好了。居然和狗的基因混合起来,它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么?”
“你朋友也是大学生么?”兰泽忽然问。
小沫笑着答道:“是啊,我所有的朋友、同学都是大学生。但是大学生其实没什么的。大部分都是混日子,得过且过,没意义的生活。”
“你那是最好的日子了,不懂得珍惜。”
“珍惜?我当然珍惜。”小沫一笑。心想我们寝室那个富家女,四五个手机,闲着无聊的时候自己打给自己玩,化妆品全是进口的好东西,但是那又能怎样?她还不是要和我这样的女生住在一起。我的床铺比她大也比她舒适,她有柜子我也有,我们站在一起,都是同样的人。总以为有钱就比别人高贵,其实我们还不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在大学中,她感觉到这种平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开心了。
尤其是现在。小沫忍不住笑容满满,望着天空灿烂的阳光。我还活着,好好活着,她们呢?
“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或许吧。”小沫模棱两可的回答,泯了口杯中的柠檬茶,茶水已经凉了,“好酸。”
小沫忽然扭头问兰泽:“你妈妈的脸怎么了?是末世爆发时受伤的么?”
兰泽暖暖笑着的脸忽然一凉,小沫怀疑自己看错了,毕竟笑容是一样的,怎么会有冷暖的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