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朝着沈霜照的口中就灌了下去。
药的味道是极苦的,气味也是令人恶心。沈霜照胃里空空,又被灌进了如此刺激难闻的药汁,不多时她便感到一阵恶心,不禁作呕起来。
陆清容眯着眼睛,站在她面前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胃里的恶心逐渐转移到了喉咙,沈霜照表情痛苦,最后她喉咙一紧,呕出了一口黑血。
“咳咳咳……”吐出黑血后,沈霜照剧烈地咳嗽起来——她似乎又能发出声音了。
陆清容笑意加深,在她身前站定脚步:“瞧我待你多好,那日不光没有杀你,还将你救了回来。”
沈霜照从咳嗽中缓了过来,偏着头,冷冷地瞪着陆清容,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我不是你手下的奴婢,被你几次三番欺骗陷害后,还要对你奴颜屈膝地谢恩。”
陆清容无视她的怒意,反倒是伸出了手。
“你别碰我!”随着陆清容的靠近,沈霜照鼻尖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冷香,她厌恶地侧过脸,有意地躲避着对方的触碰。
“偏要。你的脸是我让人医治的,你身上的伤最初还是我来上药的,别碰你?”陆清容邪魅一笑,“这句话说得恐怕是晚了。你全身上下,我可是碰了大部分……就连你蝴蝶骨上的三瓣花胎记,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沈霜照被她轻佻的话气得半死。
陆清容又道:“昨夜你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引诱我入你的圈套,为的只是揭下我的面纱……”陆清容的指尖在沈霜照的脸廓边游走,还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药渍,此番动作看起来是再温柔不过了,可沈霜照很清楚这不过是陆清容的伪善罢了。
“你扯我面纱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事后我会加倍地报复回来吗?”
“被你害过这么多次,我也不怕了。何况你若真要杀我,又何须多此一举救我性命?”沈霜照反问。昨夜她敢那样做就是料定了陆清容不会伤她性命。
“一时兴起罢了。”陆清容诚实地回答,手指突然用力地攫住了她的脸,“而且,你的价值大着呢。但你最好记住,这是沙海,你的生死全在我的一念之间。我愿意救你,并不代表我会无限制地容忍你。”
沈霜照起伏着胸膛,怒目以对:“我不过瞧了瞧你面纱下的脸,又非窥探了你的身子,你何须如此愠怒?你先前害我又骗我,致我被赵越瑶毁容甚至差点命丧黄泉,我都还未找你算账,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住口!”陆清容还未出声,幻红就厉声喝止了,“当日在青门关若不是小姐将你带了回来,还医好了你的脸,你还会有机会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如此说来我倒是还真要谢谢你的好小姐?”沈霜照冷笑着反问,又道,“当日在青城河畔,若不是她卑鄙无耻对我下了蛊,逼迫我去内城偷琴,不——她不过是利用我引开赵越瑶的注意力,我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得知昨夜沈霜照扯下了陆清容的面纱还赤/裸裸地看了小姐的脸,幻红肺都快气炸了。要不是陆清容不准,她早就将沈霜照大卸八块了。
陆清容松开手,瞧了瞧自己手指尖上沾染上的药渍:“多说无益。你触了我的禁忌,我总要让你长点记性——我的面纱可不是谁都能揭的。”
“你要拿我试药?”沈霜照问。
陆清容拿出匕首,沈霜照认出那是三年前陆清容从她手里强行夺去的那把,心里颇为惊讶,她竟然还留着……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脸是如何复原的吗?”陆清容抽出匕首,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光,可见匕首被保养得很好,“我不介意为此再毁一次你的容。”说着,她用刀尖轻轻在沈霜照的脸上划了一道,伤口不深,可仍是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