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作者有话)
谢显荣得知谢骥没事就笃定了将袍子一掀在椅上坐了脸上露出一丝淡笑来把冯氏上下看了看问她:“你使去的人在衙门里红口白牙地着阿骥象是出痘了若是不请个太医岂不是自承在撒谎?若是请了太医阿骥明明无事又怎么哄得过太医?你就不怕他往出?”
冯氏听着谢显荣这番话也怔着了又听谢显荣继问:“可是娘娘吩咐你这么的?”冯氏也自知这回办事办差了到底不敢撒谎大着胆子道:“娘娘只吩咐妾不拘什么法子先将老爷哄回来都是妾自家拿错了主意。”谢显荣听了这句又问:“你不曾骗我?”冯氏脸上涨红眼中也带了些泪道:“老爷恼妾是应该的只妾嫁与老爷这些年几时在老爷跟前撒过慌?妾也后悔极了。”
谢显荣听着才放了心原是冯氏即了谢骥出了痘势必要请太医不然就瞒不过人去为着瞒过谢骥没出痘只好在谢骥身上搞些名堂到时只推马氏冯氏两个女流不懂自家吓自家一时也能哄过人去。
若是这个主意是玉娘教冯氏这般的可见她不曾将谢骥这个侄儿放在心上连带着自家这个兄长也未必看在她眼中今日能卖谢骥他日就能卖父母兄长这样凉薄的人如何能跟着她趁早儿抽身还来得及。听着是冯氏自作主张倒是放了些心仔细想了想冯氏带回来的信儿手藏在袖子握了个拳先道:“我记着园子里有羞天草你带着阿骥叫他亲手折一两支。”又叫了侯府长史来叫他拿着谢逢春的片子往御医署请太医。
本草上云羞天草性温味辛有毒。外用可治感冒暑气、头痛身倦、蛇虫叮咬等;内服可治伤寒、绞肠痧、腹痛、赤白带下等。其未炮制前汁液触之皮会引致痕痒、麻木及发疹醋洗可解。谢显荣这个便是舍了谢骥吃一时苦头好将此事圆过去。虽冯氏万分不舍奈何这祸是她闯的百般无奈也只得依着谢显荣的吩咐做了。
虽上回宋柯来寻宋姨娘叫谢怀德挡在了门外到底也不好太过绝情不然宋柯回在阳谷东阳两城还不知道会些什么出来是以宋柯的下处是谢怀德安排的谢显荣也知道正在春风得意楼.
春风得意楼是个前酒楼后客栈的去处便是普通客房也要五钱银子一日若是上房一两银子也打不住,宋柯住的就是上房。谢显荣顾不得和谢逢春交代回换下官服穿了件海青团字长袍点了两个粗壮些的随从就来在春风得意楼问过二宋柯还在房中这才松了口气。
宋柯见着谢显荣过来脸上露了些笑容将个折扇在手上转来转去和和气气地道:“不知世子纡尊降贵来到下处有何贵干?”虽谢逢春做得了承恩候可乾元帝并未这爵位可世袭是以谢显荣不能请封世子听着宋柯得“世子”两字谢显荣脸上就沉了沉。他外貌原就生得端方又做了这几年官也养了些气派出来脸上一沉倒也显出些威严。宋柯看着谢显荣把脸沉了嘿嘿一笑将折扇倒转在谢显荣肩上磕了磕:“玩笑尔大公子何必动怒。”
若是旁人这句谢显荣许还能当玩笑听。可宋家是什么人?这个“世子”自家若是不立时驳回只怕就要叫他们顺杆儿上出更不得了的话来若是传扬在外头就是一个大不敬护国公与高家正愁咬不死他们呢。是以谢显荣将手在桌上一按慢慢地道:“朝廷名器岂能玩笑?宋少爷请慎言。”
宋柯看着谢显荣脸上颜色变更只得罢了将扇子冲着椅子一点:“大公子请坐。”自家先坐了把双眼盯着谢显荣看他坐下方道:“公子贵人踏贱地可是有什么指教?”谢显荣道是:“家父有吩咐宋姨娘身上不大好想见见家人宋少爷即在京拨冗随我走一遭罢。”他虽要哄着宋柯往承恩候府去到底瞧不上宋家为人言行间还是露了些不耐烦出来。
宋柯虽人品不正却也不是个蠢货知道谢家都不太瞧得上自家如何能为自家妹子就叫谢显荣这眼高于顶的走这一遭便是谢逢春糊涂谢显荣也不肯答应只怕是要眼珠子转了两圈将谢显荣看了看把个袖子举起来遮了脸哭道:“可是我妹子要不成了?可怜的妹妹啊你青春年少就这样没了可是要痛死个人啊。”
谢显荣叫宋柯这几句得脸上赤红直站起来几乎就想抬脚走开想着利害攸关到底忍着了复又坐下忍耐道:“宋姨娘并无大碍。”宋柯只是不信的模样又哭道:“家妹一个姨娘我也算不得正经亲戚若无大事怎么能劳动大公子走这一遭惶恐惶恐啊。”谢显荣强自忍耐道:“有事无事宋少爷走一遭不就知道了?难不成我谢家还能叫宋少爷许进不许出吗?”
宋柯听着这几句才把掩面的袖子放下黑脸上倒也有些泪痕又叹息道:“大公子来请原是人的体面只是京城居大不易人在京城住着举动都要银子。”着将桌上的茶壶一举“只这么一壶茶就能要了我一钱银子去。还不算吃用一日没个一二两银子可是要挨饿的。人没个亲戚投奔又没带多少本钱无奈只好替人介绍生意糊口。不瞒大公子人约了个北上的湖南布商要替他出脱两百匹细布要是做成了人一个月嚼用也就够了。”没个亲戚投奔的是谢家没将他留在承恩候府;没个本钱做生意指的也是谢家不肯借出承恩候的招牌给他使这宋柯可十分无赖刁滑。
谢显荣看着他这样更是觉着不好将他留在外头要是落在玉娘对头手上叫他一口咬了来入骨三分非死即伤。只这样的人十分狡猾若是一意劝他多半儿会叫他起疑心更生出事来故此反而站了起来把袍子抖了抖沉了脸道:“家父好心相待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