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作者有话)
楚御医从合欢殿出来因心上挂着玉娘那番话走路时只没留意竟是与唐氏擦身而过。
引着唐氏的是椒房殿的太监朱文朱文在椒房殿原也有些体面认得楚御医知道他如今专职为昭婕妤诊脉。昭婕妤虽未同皇后当面破脸可合欢殿暗中下椒房殿面子的事儿却也不少又有乾元帝偏护着李皇后竟是拿昭婕妤束手无策。是以朱文这会子看着楚御医目不斜视地从皇后生母、国公夫人身边扬长而过算是个以下犯上就要拿他做伐好在皇后跟前讨好当下便尖着嗓子喝道:“兀那人国公夫人在此你没见着么?”
太监的嗓子本就尖利朱文这一喊愈发的刺耳楚御医叫朱文这一喝醒过神来回头瞧见坐在肩舆上的唐氏忙过来见礼请罪:“下官不曾看见夫人得罪了。”
朱文瞧了眼唐氏见她脸上不辩喜怒又道:“你是怎么当差的?只口称下官谁知道你是哪个?莫不是连具名也不会了吗?”楚御医知道椒房殿同合欢殿素来面和心不合如今自己算是合欢殿的人了这会自疏忽撞在了护国公夫人唐氏手上总是倒霉罢了只得又道:“下官御医署御医楚风池见过护国公夫人。”
朱文还待再倒是唐氏晓得乾元帝对合欢殿那狐媚子甚为看重她那胎又到了关键时候若是处置了替她诊脉的御医回头那狐媚子拿着这个做借口撒娇撒痴哭几声自家女儿又有不是倒不如放了他过去的好。是以唐氏反将那朱文喝道:“你这奴才同我闭嘴这位楚大人脚下匆匆想是公务在身哪里是你的目中无人?且楚大人做的是朝廷命官可不是我私家官儿你也晓些事儿”又与楚御医微笑道“原是奴才无状楚大人自便。”就催着肩舆往椒房殿去了。
到着椒房殿瞧见李皇后正拿着串铃铛逗引着景宁往她那儿走。景宁虽是早产因养得好如今也白白胖胖的又穿了一身红衣红裤看着倒似年画上的娃娃一般。
李皇后也是三十多的岁的人了好容易得了个儿子虽不是她亲生可打落地就养在她身边又生得可爱日常天久的倒是和亲生的差不离十分疼爱呵护。乳母保姆们看着李皇后爱重这个皇子自然也跟着宠溺娇养。因此景宁养得颇为娇惯几次探手拿不着铃铛便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保姆们过来抱他都叫他推了开去一边儿抹泪一边儿从指缝里偷眼去看李皇后。
李皇后叫景宁哭得心软正要抱过去哄唐氏看着这样不禁皱起眉来:“殿下妾从前过多少回男孩子总要有男孩子的模样拿不着东西就哭日后如何成器如何顶天立地?圣上看着他这样脾气又如何入眼?还不都改了。”
李皇后便将铃铛交在景宁手上命保姆们将他带下去又同唐氏笑道:“母亲也太心急了阿宁是三岁可按着月份才十九个月呢懂什么呢。等大些慢慢教也就是了。
”
唐氏就道:“殿下您别当孩子不懂事儿他们一个个儿心里明镜一般。他一哭大人就将他要的东西给他几回一得逞他就知道拿着哭来要他想拿到手的东西孩子搁在寻常人家都不能有出息何况是宫里。您别看景淳废了可五殿下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呢便是合欢殿那位也不是好东西。”
李皇后叫唐氏得满脸通红只道:“我知道了日后改了就是了。母亲今日来是何事?”唐氏抬头将左右看了眼李皇后便命人退下这才道:“母亲还想着那事呢?”
唐氏脸上怒色收了些眼圈儿微微一红又把帕子抽出来拭了回泪:“若是你哥哥还活着不独你无忧便是我也不用操这些心。偏生老天无眼将你哥哥收了去你二哥又是个不顶用的不得我同你父亲两个老的挣扎罢了。”
李皇后听着唐氏提及在西北一役中战死的大哥李彰武眼圈也是一红。当时乾元帝践祚已有两年却是放着她这个原配嫡妻不理迟迟不立后若不是她父兄在西北一役中立下功劳李彰武更是战死还不知后位会落在哪个手上。
唐氏哭了几声又一抹泪道:“你哥哥性命都折在了上头若是日后你做不得太后莫你哥哥死也不能瞑目便是我和你父亲也不能安心。”又瞧了眼自家女儿心上隐约有些无奈总是女儿少了心计手段是以前有高贵妃今有昭婕妤一个比一个难缠。
李皇后脸上通红轻声道:“母亲休怒我也知道母亲父亲是为着我们李家。可琅姐儿才十四岁呢他已二十五了年纪大不性子又冷怕不是个能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