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眸光一凝,对面这等变故来得异常之突然,他上前察看了一下,发现这位道人已然完完全全变化成了一个雕像,身上没有半丝气息存在,根本无法想到,就在几息之前,这位还是一活人。
他拿起手中那块美玉看了看,此事很可能与这东西有关,许就是这一位方才运使了这东西才致如此。
他想起之前陆宣和的咒法,一咒落人,则必有一咒落己,这美玉或许也是如此。
他思考了一下,就行至外间,找到与这位道人一同到来的军校,让后者把这里情况报了上去。
那军士听闻这等情况,也是错愕非常,不敢迟疑,立将此事上报。
等了大约小半个夏时,便有一驾飞舟到来,自上面下来一名老道人,这位登上白舟,对张御打一个稽首,自报名讳道:“张巡护,贫道文恕,此次忝为栾将军之顾事,闻得张巡护所言之事,顾将军令我前来一观详情。”
张御还有一礼,道:“有劳文道友走一回了。”
他带着文道人来至主舱内,而那道人玉石雕像正摆在这里。
文道人见状,走上前去,围着那玉石雕像走了一圈,沉声道:“果然是彭道友,从张巡护方才所言来看,他应是妄动了玄尊所赐宝器,以至于受了法咒侵染。”
张御问道:“以文道友之见,可有解救之法么?”
文道人摇了摇头,道:“此是上境之力,我等无能为力,除非有玄尊愿意,只是如今天城这位戴玄尊却不好说话,想要解除彭道友厄难,却是不易。”
张御寻思了一下,这位彭道人终究是为帮衬他而受此咒力,此事他倒也不能坐视不理,便道:“既如此,待我回返之后,由我去面见戴玄尊,看能否解了此咒。”
要是戴玄尊那里走不通,那么他还可在把物件上交玄廷的时候再上问一句,当也可以解决此事。
文道人一听,他肃然对张御打一个稽首,道:“那此事我便先代彭道友谢过巡护了。”
同一时刻,虚空之中,之前张御与越道人交战所在,忽有光芒亮了起来,旋即一驾庞大无比,通体闪烁着幽蓝色光泽的飞舟出现在了此间。
自飞舟之上下来一名年轻弟子,他手中捧着一瓶状法器,口中诵念法诀,看去试图是在招引什么,但最后却是一无所得。
他只能返回舟内,向着等候在这里的许成通禀告道:“禀老师,我们没有寻到任何东西,想是那害了越执事的人已是将执事随身诸物都是毁去了……”
许成通叹道:“越道友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居然命丧在了那张御手中,唉,可惜,可惜,我与越道友也是数百年的交情,没想到他落到如此下场。”
话虽如此,可他内里实则透着一股幸灾乐祸。越道人与他虽然同在幽城,但彼此关系并不和睦,双方在很多意见上都是相左。
上面那位展首座也是利用两人的矛盾,一直坐稳了首座之位,越道人这一次身死道消,却是没人再来掣肘他了。
唯有一个苦恼,下来对付张御之事,定然会落到他头上。
说实话,越道人这一死,也是令他心惊不已,他心里一点也不去招惹这一位,但有的事,却是无从推脱的。
他琢磨了一下,传令道:“我们先回去,好好计议一番。”
乙未天城,军务署。
洪原秋已是接到了舰队的回报,知道了此回征战取得全胜,整个虢星已控制在了军署大军手中。
大事一定,他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但除此之外,他还有着意关心另一件事,那就是此次征战之中,大量了使用了玉京天机院所提供的造物军衣和药油。
从各军如今所报的呈书看来,这东西确然十分有用,在战事期间成功阻碍住了虚空外邪的侵袭,并有军校认为,这些东西应该尽快推广至全军。
而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以往奎宿的军事行动,受限于虚空外邪的侵袭,必须时不时在那里不曾进来,亲信文吏见到,就走了过去,低声问了几句话后,便转了回来,道:“署主,方才下面有报,说是张巡护回来了,这位去了天城上端,似是去见戴玄尊了。”
洪原秋一怔,他沉思片刻,道:“我看报书,这一次能斩杀那上宸天修士,主要是靠了张巡护出力,想必是巡护撞见到了什么,所以去与戴玄尊见面,不必大惊小怪。”
张御此刻已是来至天城法台之前,他站在台下,对上方一礼,道:“玄廷巡护张御,有事请见戴玄尊。”
过了一会儿,有宏大声音传下道:“张巡护上来说话吧。”
张御称谢一声,他走上法台,见戴玄尊站在空旷殿台之中,浑身幽气隐隐,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再是一礼,道:“戴玄尊有礼。”
戴玄尊赤红目光看向他,点头回礼,道:“张巡护此来何事?”
张御当下就说了彭道人被咒力所染之事,“御疑这位彭道友中了咒力,此非我辈能解,故是来戴玄尊求请,看能否助其脱劫。”
戴玄尊道:“人在何处?”
张御道:“尚在天城之中,御着底下军士看顾,这便可命人送了上来。”
彭道人虽是化作了玉石,看去只是死物,可这位毕竟原来还是生人,且出于尊重其人的想法,他没有将之收入星袋之中带上来。
戴玄尊道:“不必如此麻烦。”
他伸手一拿,前方顿有一团幽气散开,便见那里似是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