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和白丫头玩闹的时候崴了脚,靠在树后面休息,无意间听到了小芳和建成两人的谈话。
“我让你去保护她,你为什么还把她带到凌空阁去?”建成的语气透着冰冷。
“公子,是她放不下那只猫,执意要到清心园去找啊。奴婢怕她正面碰到嬛夫人,才想转移她的目的地,本把她带到公子您的剑阁去,谁知道嬛夫人早做了手脚,故意引我们到凌空阁去……她的脾气公子您也知道,我本就阻止不了……”
建成沉吟片刻:“这也不能怪你,她的脾气……总之以后你尽量让她远离嬛夫人,不要再让她遭遇到丝毫危险,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掉。”
“是!”小芳道,“可是公子您为何不坦白告诉她,您为她所做的这一切?”
“……”建成避过不谈。
他们俩走后,坐在树后的我则心乱如麻,久久不能平静。
三天后,一切都变得无比平静,仿佛几日前的风波不过是我的一场幻觉。建成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他不主动告诉我,我也问不出什么,直到嬛夫人终于忍不住来找我,始末真相才算大白。
嬛夫人气势十足地逼进来时,我还在忘书斋里看书,她二话不说就先甩了我一巴掌。我心里那个火啊,真恨不得把她摔到地上踢两脚,可慑于她在府中的地位,我硬是把熊熊怒火给压了下去,可嘴上不能饶她:“嬛夫人,莫非你很喜欢动用私刑吗,大老远跑到大公子的书房来打人?”
“你住口!”嬛夫人纤小的身子因愤怒而轻微颤抖着,红着脸鄙视地说:“我真看不出来,想不到凭你下等姿色,诱惑男人的能耐倒不小,把府里几个公子弄得晕头转向,竟相为你说尽好话……”
她什么意思?我问道:“什么叫做几个公子争相为我说尽好话?莫非唐公真在办我的事?”
“你以为你偷了我郑氏祖传的玉佩,还能轻易免罪吗?我告诉你,这事我已通知了我父亲,由他来手这件事,父公不得不‘秉公办理’,那样,就算公子们再想保住你,恐怕也是力不从心了!”
“嬛夫人,”我说,“你到底凭什么相信,玉佩是我偷的,而不是你自个儿掉的?”我情愿相信海子是在某处捡到了玉佩,只因为他贪玩没把它交上去。
“你少来这一套!”嬛夫人显然处于怒火中烧的极端状态,听不进我任何“狡辩”,“就冲着你骨子里那不正经邪魅气,我就非除了你不可!”
邪魅气?哼,郑玓瓅,你吃醋就吃醋,何必对我来人身攻击?我嘲讽似的一笑:“嬛夫人此话,说得未免过头了吧?你还歹也是国公的女儿,千金之体,怎能说出那山野妇的蛮言来?玉佩的事,你不愿意听我的解释,我就先不提,但是就你刚才说的一点,我希望你清楚,公子和我的感情绝对纯洁无瑕,你不能理解我不勉强,但请你不要玷污……”
“段碧芸!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我家小姐说话!”献仁终于停止了她异样的静默,开口叱道:“你以为有姑爷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目无尊上?”
我轻笑一声,说:“为上者,无法,无纪,无鉴,何来尊也?”
“你……”
“献仁!”嬛夫人制止献仁与我争辩,对我轻蔑地笑说:“你敢说你们的感情纯洁无瑕?那你看看这是什么?”一块红色镶字的绣巾出现在她手中。
“那是……”那不是我玩笑时绣的失败的枕搭吗?
嬛夫人把绣巾上的金字露在我眼前,悲笑说:“你还敢理直气壮地说你们的感情纯洁无瑕?”
金色线条勾勒出的,正是“所谓伊人,段碧芸”。那“段碧芸”几个字歪歪扭扭,是我绣的没错,可“所谓伊人”端端正正的,并不是我绣的啊。
“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吧?”嬛夫人走近,含水带雾的眸子攫住我的双眼,悲凉地一哼。喃喃道:“‘所谓伊人’?我就毁了你,看你们怎么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