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带着女儿坐上驴车回到家。
一路上面色欣喜中却带着一丝罕有的凝重。
让明月不禁有点忐忑不安,难道是她娘亲发现了什么?
还是她冒冒然的言让夏氏怀疑了?
她只是不想因为这株参,太惹人注意而已……
直到母子两人回了家,坐下歇了口气,喝下一盏热茶。
夏氏方微蹙着眉开了口:“我知你是个聪慧的,不过要知道凡事过强则易折,而且好像有的事你自有自已的一套主意。但你还这么小,就这么聪慧,娘真有些担心。”
明月本来这一路上见夏氏的神色不太对,心里就有点不安。
这时一听更有些慌了神,她小声地叫了声:“娘……”
轻声问道:“我聪慧些不好么。”
“你是听你哥哥说过罢?方才在药店里的那个小姑娘的爹爹是左谏议大夫李望,他家跟咱们府里是有交情的,以咱们现在这种景况不好与他家的大人朝面。”
夏氏说着叹了口气:“难为你想的周全。若说你一直在府里养着,见过世情,这么聪慧也不足怪。那位李小姐小小的年纪,说话还不跟大人似的,都是在大门大户经了事才这样。偏你一直在庄子上住着,从前病着也不外出。我从前担心你养不活,现在却是怕你太过聪慧了。”
明月闻言悄悄松了口气。
她一脸的冤枉委屈之色:“哥哥来后从来也不提爹爹与家里的事,这你是知道的,我们说话还能背了你去?”
“况且,我是真心的觉得,凝云姐姐有孝心,是个极好的,想帮她一把而已……”她撒着娇地说。
夏氏听后脸上微带了笑意。
她的小脸轻声说道:“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家该管的。那次你让我去甄二家报信,你敢说你不是有意的?娘吃的盐比你的米还多,你还能唬过娘去?”
把她拉到怀里黯然地道:“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就是笨些也好。不会因为娘与你两个住在庄子上而觉得不平。”
想起今天的李家小姐,她不禁有些神伤……
她的女儿若住在吕府,又怎会比任何一个世家小姐差呢。
明月心下暗自一惊,她没想到夏氏早就看穿了她的用意!
瞧着娘亲黯然的神情。
心内隐隐有些明白。
连忙把脑袋拱进夏氏的怀里,撒着娇地道:“我只是想稍微惩诫一下那两个没安好心的人。而且我也住在这里没觉得什么不平的,即使我没有府里的月银,那也只说明了是娘你一直在养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你在这里住得开心,女儿也会一样高兴的。”
母女两个说了好一阵子话,她才把夏氏哄得安下心。
把得来的银子收进柜子里,银票包好了放入床铺的木板底下。
夏氏提到过的舅舅的年礼迟迟没有送到。
她把这事记在心里再也没与娘亲提起这茬儿。
夏氏也没再与女儿讨论过这件事,也不知是给忘记了还是特意的不想与她说。
还有两天是除夕夜。
夏氏忙着给屋里扫尘,立祖宗牌位与三牲供品。
做出好几种样式的糕饼,还特意托人在京里买了菜籽油,用来炸面食。
该忙的都忙完后,夏氏抽空又去了一趟上官宁家。
把前几个月治病的银钱全都还上。
手头有了银子她一时觉得心头轻松了不少,计算着过年多做几个菜,手上的现有的几百两银子加上每年田里的进项,还有每月吕府拨下来的月例银子,这几年都不用愁银钱这一项了。
明月这两日也没去读书。
除了每天偷偷地关注着颈上玉壶恢复的速度,见壶身每天都在缓慢地恢复着湛碧的色泽,也就放下了心。
帮着夏氏扫尘,清洁屋子。
在炸果子蒸糕时偶尔帮着看一下灶火。
只在夏氏炸好了几样面食与不少糕饼出来时,支使她送去给隔壁才出了趟家门。
过年这天母女两个早早的起来。
门上贴好桃符门神,窗上贴上大红的窗花。
听着窗外不时传来的爆竹声。
到了下午时夏氏动手做了六道菜,一汤两荤三素一个冷盘,另摆了两碟干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