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如月在父母心的呵护走过了两岁。这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冯府里象往常一样宁静。如月的爹天刚亮就出门去办事情。冯老爷也早早地去了乾清参加早朝。
如月趴在床边抚着母亲的脸,感觉冰冰的好冷。她心里格登一下,把小手放到娘的鼻间,怎么没有一丝出的气儿?
莫非是自己人小,感觉不准?成熟的灵魂感到不妙,身体直打哆嗦。
如月娘自生下女儿后,就落了个暗病。整日病怏怏的。尤其是春天又小产了一次,后来身体就越发病弱。现在刚过七月,天气正好得很,她却日日病卧在床,神一日不如一日。
如月稚嫩的声音惊恐地叫道:“额娘……。”
丫环静香端着热水进来给少洗脸。这几日夫人病情加剧,每天都由她来为少洗脸擦身。
这几天少总说累得很,累得说话都没力气。上好好的,她又从没干过什么活,凭故八白说累,静香心里总有不好的感觉。听到如月的叫声。静香心中一紧。忙唤了一声:“少。”
平常只要静香进来唤她一声,她会动动身子,或者嗯两声,可今晨她僵僵的没有反应。静香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在夫人鼻下一探,没有出来的气。她惊恐地大叫一声:“少!”
这一声惊动了正在院外角落劈柴的家丁冯明,本来他不能随便进夫人的房门,但听到静香恐慌的叫声,他从门外探头看了一下少屋里,静香摇着她的身子不断地大声叫唤“少”。少没有一点动弹。他心中一毛,大着胆子在门外问:“静香姐,少怎么了?”
“少好象没气出来!”静香把握不定地说,她心里慌得很,摇着少叫了这么多声,她没有半点动静。
冯明瑟手瑟脚地走进屋里,伸出个手指放在少鼻下一试,失声叫道:“少怕是早已过去了。”
静香吓得哭着说:“老爷早上上朝了,少爷又出了门,现在如何好呀。”
“少怕是过去了”,如晴天霹雳打在如月的小脑袋上,她怔怔地望着母亲惨白的脸,小小的手拉着母亲僵硬的手,成熟的灵魂感觉到这的确是一双死人的手。眼泪顺着她小小的面颊涌了出来。
这个世界在她满是光明希望的计划中变得黑暗。她悲楚地扑倒在母亲的身体上,揉着她的身体,哀嚎大叫:“额娘!我的额娘!”
冯明十六岁,静香也才十八岁。他们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老爷、少爷都不在家里。他们和小孩子一起悲嚎大哭,乱麻麻地整成一团。院子里的别的下人,听到哭声,都吓得乱成一团。管事冯四刚从帐房里出来,见此情景,连忙差人去乾清门外候着冯大学士。自己亲自跑去叫大夫。
不到半天。呼天抢地,撕心裂肺的悲嚎,令冯府陷入天昏地暗,这惨不忍睹的情景,令府外的路人听了无不潸然泪下。
午时,冯老爷被下人催回府里,一进院里,就听到儿媳屋里传来惨嚎一片,全身一哆嗦差点晕倒过去。
冯四一直守在院里,看到老爷上前扶着他,鼻子里酸酸地说:“大夫看过了。少早上已去了。”
走进儿媳屋里,看见她硬挺挺地睡在床上,看这情形,真的是死了好几个时辰的样子。
他毕竟是五十几岁的人,流了半响泪后,心知人死不能复生,需得快把灵堂弄起来,以慰亡灵。吩咐冯四按排下人搭灵堂,给大家头上扎上白布条,胳膊上挂上青纱,又叫他拿了两块黑纱把府门外的红灯笼包上,以示家中有丧。
府前丧信一现,各路好友纷纷来悼。但除了安慰,看着幼小的如月,大家又能如何?只能陪着落足眼泪以示同情。
天黑时,少爷冯在熙带着下人冯善回到家里,一看门外挂着两个青青的灯笼,他心里一震,早上出门家里还好好的。他快步跨进院子里,眼前挂满青幡和白布,连院中那棵大榆树上都挂着许多白布条和白花。自己屋里传来一片凄楚的哭叫。
这几日丫环静香说少病重得很,叫他尽量不要外出,多守在家里。今日若不是有要事,他不会出门。
他心中一紧,飞奔着冲进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