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跑到商场,准备去娃娃机前一试身手,原以为凭借自己的反应和判断力,怎么也能抓十中三,结果大跌眼镜,几百块下去,只夹到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猪佩奇,不免有些沮丧。
赵凤声当初经常泡游戏厅,里面不光有儿童街机,也有赌博性质的游戏机,麻将,三七,德州扑克,应有尽有,泡的久了,对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了解一些。技术什么的,不重要,那些机器都调过概率,一千块丢进去,顶多给你吐二百,更有黑心老板调成一百,弄得不少人输的倾家荡产。这娃娃机,大概也是类似的性质,丢多少钱,吐多少东西,跟技术几乎没关系。
想通了其中奥妙,心灰意冷的赵凤声好受了些,跟傻小子喝杯咖啡,离开商场,顺着小道,来到了文叔的茶楼。
自从上次一别,赵凤声就没和文叔再联系过,按照他的猜测,茶楼发生了枪击案件,文叔应该会及早盘掉茶楼,远离是非之地,可没想到,茶楼依旧灯火通明,远远望去,依稀能看到小娇妻的苗条身影。
还没走?
赵凤声皱起眉头,快步走进茶楼。
“赵先生,你又来了呀?快请进。”财神爷登门,小娇妻表现的异常热情,一边抓住赵凤声手腕,一边用蹩脚的普通话来招呼客人。
“嫂子,文叔在吗?”赵凤声低声问道。
“在楼上喝茶呢,刚才还说起你呢,说来就来了。”小娇妻热络笑道。
“失陪了。”赵凤声没心思跟小嫂子打情骂俏,急促上楼,见到文叔在那大马金刀地品茶,赵凤声一屁股坐下,沉声道:“命都不要了?!”
文叔爱答不理抬起眼皮,慢悠悠喝了一口茶,“你够能闯祸的,又是枪击又是群殴,到底惹了哪路神仙?”
“既然清楚是神仙,你就不怕他们把你当成我的同伙给做掉?!”赵凤声冷声道。
“一个快要穷到要饭的扑街佬,谁愿意杀我?不怕惹一身骚?”文叔态度冷淡道:“再说我跟你又不是一伙的,你出钱,我出店,只是普通的租客,大圈帮又不是滥杀无辜的神经病,干嘛要对付我?”
“既然知道是大圈帮,还敢大摇大摆坐在这里,不怕孙国雄报复?”赵凤声感兴趣问道。
“大象会理睬蚂蚁吗?”文叔反问道。
赵凤声摇了摇头。
孙国雄是什么性格,他一无所知,无法判断出对方会祭出什么手段。
“姓赵的,你来澳门,究竟想干什么?!”文叔压低嗓子道。
“救人。”赵凤声轻描淡写说出了真实答案。
“救人会捅了大圈帮那个马蜂窝?鬼才信。实话跟你说,在枪击后的第二天,警察来找过我,想要调查你的身份,江湖规矩,我可一个字没吐。虽然你是受害者,但也要注意安全,白道黑道都在找你,小心点吧。”文叔无情的回复中带有一丝善意。
“我没事,反倒是你,大圈帮迟早会查出咱们是同乡,到了那会,黄泥掉进裤裆里,跟谁都说不清。文叔,听我一句劝,赶紧回武云,早早离开是非之地。”受人滴水之恩,赵凤声理应投桃报李。
“回不去了。”文叔笑了笑,五味杂陈,“从来到澳门第一天起,我就没想过回去,老娘临终前最后一面,我都没能见上。这里就是我的家,这里就是我的根,你让我往哪走?”
文叔当年离开武云,众说纷纭,有人说他被警方通缉,也有人说他惹了不该惹的人物,还有人说他黑了兄弟们的卖命钱,总而言之,避难的性质较多。
赵凤声倒不关心具体原因,陈年旧账,不提也罢,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想着文叔的安全问题,“文叔,回去以后,有什么难题,我来替您摆平,欠的钱,我替您补,欠的债,我替您还,要是谁敢找您麻烦,我会挡在最前面。双龙帮和大圈帮已经停战,他们俩偃旗息鼓,不代表其他涉及的人能够幸免于难,这地方真不能呆了,您马上走,就今晚!”
“赵疯子,威风哦!~”文叔伸出大拇指,笑容中带有几分调侃,似乎对小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文叔,我是在很认真地跟您谈话。”赵凤声焦急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阎王爷叫你死,谁都救不了。你的老乡在这里混饭吃的多了,没有一万也有几千,难道都该死?他孙国雄有那胆子吗?”文叔满不在乎地端起茶杯,朝赵凤声示意道:“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岩茶之王,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你再不喝,我可就一个人全都糟蹋了。”
“您真不走?”赵凤声严肃问道。
“喝茶,其他的事不要提。”文叔喝完一杯大红袍,啧啧惊叹。
“那好吧。”赵凤声放弃了做思想工作,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掏出纸巾,在纸巾写下一串数字,“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文叔对他爱答不理。
赵凤声无奈,跟傻小子二人离开茶楼,在门口见到文叔的小娇妻,没忘记塞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赵凤声走在林荫小路,喃喃说道:“奉先,你说……是不是我太小心了?”
“小心点又不是坏事,在老林子里,被野兽咬死的,大部分是猎户,普通人反而死的少。一个老爷爷说,是他们太不小心了,仗着猎过几只狼,就把狗熊和野猪不放在眼里,活该。”傻小子乐呵说道。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是这么个道理。希望我只是杞人忧天,坏的不灵好的灵。”赵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