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耍着匕首,目中凶光渐盛。
若非这家伙开车蓄意杀人,自己就不会跟陈蛰熊跑到楚巨蛮老巢,不仅放出了姓韩的大毒枭,摸了省城头号凶人的老虎屁股,还惹得庄晓楼特意跑来找自己要人,一下得罪了两方势力,可以说没这家伙撞那一下,后面哪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庄晓楼绑票,楚巨蛮出手,几次三番差点把命丢掉,害得钱家和兄弟们也跟着遭殃,所有祸事的源头,全因一场车祸而起,若不是自己命大,坟头野草都三尺来高了。
深仇大恨,不过如此。
“先来一个自我介绍,籍贯,姓名,性别,民族,看你长着一脸匪相,应该没少进过局子,警察那一套熟悉吧?按照那个套路,赶紧坦白从宽,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今晚好好陪你玩一玩。”
赵凤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几千块的行头看着气派,可行动实在是不太方便,踹个钢镚都嫌硌得慌,于是掏出碍事的香烟和火机,放在身边,顺便捡起来鸭舌帽,朝着领口一顿猛扇,用来驱散奔跑时的余热,一幅打持久战的架势。
“大哥……只要你别动刀子,咱们好说好商量。”
越是作恶多端的人,越是怕死,男子深怕这家伙给自己来上一下,急忙说道:“我叫邓青五,家在京城以北几百里地的小县城,在老家犯了事以后跑到万林市来混口饭吃,专门干些花钱消灾的营生。至于那次撞车事件,是有位叫做修哥的江湖人在中间牵线搭桥,花了五十万雇我行凶,车,路线,全是上家提供好,就是有一点挺奇怪,脖颈必须按照刺青的样式刺上预备好的图案,否则上家概不付账。由于事后没有撞死人,修哥那王八蛋只给了二十万费用,大哥,我撞了你,还被你抓住,这就叫劫数难逃,我把钱给你,咱俩恩怨两清,好不好?”
赵凤声用刀背摩挲着下巴,目光呆滞,久久不曾开口,等到邓青五虚汗遍布额头,他才缓缓说道:“修哥吩咐你撞的人,究竟是谁?”
“就是跟在你身边的小胖子,修哥提前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说你身手很强,专门嘱咐过千万别动你一根汗毛,可谁知道阴差阳错把您给撞了。大哥,我认栽,您划下道,我全接着,只要留我一条狗命,我以后把您当菩萨供着,绝不会再打您的主意,要是我老五有一句瞎话,天打五雷轰!”邓青五三指向天发着毒誓。
“你在修哥那里,有没有听过一个姓翟的?”赵凤声脸色阴沉问道。
“我们这行比保密局还保密,从来不过问东家资料,拿钱办事,童叟无欺,随便打听消息,那就坏了规矩,只有修哥在中间传话,您也是江湖人,应该明白这道理吧?”邓青五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那我给你两条路,要么被我捅几刀,要么把修哥的联系方式给我,你会选哪条?”赵凤声将刀子跟地面不断摩擦,发出瘆人的沙沙声。
邓青五没有丝毫犹豫,将一大串号码脱口而出,顺便把修哥祖宗十八代交代一遍。
赵凤声记好号码,又拨出了十个按键,等那边接通,他笑着说道:“喂,小郭警官吗?我是老赵,咱俩不是一起行动过嘛,记起来了没有?哈哈,我这里抓到一个逃犯,您那里收不收?犯得啥事?以前开车撞过我一次,应该属于杀人未遂吧,这家伙是个惯犯,身上十有八九还藏着其它事,您赏个脸?麻烦来一趟金茂大厦把人收了?好嘞,我就在九楼的步行楼梯这等您,不见不散。”
“你……要把我交给警察?!”邓青五右手朝腰部靠拢,眼中涌起一股想要殊死一搏的杀气。
他们这种惯匪,一是怕死,二是怕坐牢,犯得全是大案要案,进去以后肯定得把屁股坐穿,按照华夏监狱的严密程度,越狱那是痴心妄想,干脆进局子前拼一拼,没准还能搏出一条生路。
他的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身经百战的赵凤声,大脚一踩,正中邓青五鬼鬼祟祟的右手,疼的邓青五嚎啕大叫,可赵凤声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意思都没有,大脚继续施压,顺势把他腰间的匕首夺了过来,“跟我玩这一套?嫩了点。你把老子差点装成植物人,说几句好听话,赔个十万二十万,就想一带而过?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呢?!你在大街上撞棵树都得赔个几万块钱,咋着,想拿老子当要饭的打发?”
赵凤声接着冷笑道:“再说你这种人,说话还没放屁有分量,老子又不能把你关起来天天伺候,那叫犯法,懂不?把你送到警察同志那里,我心里也踏实,不怕你跑了,等到从修哥那里查到谁是幕后黑手,我再去给你求个情,免去民事赔偿,再争取少判个一年半载。冤有头债有主,一码归一码,到那会,咱俩的事就算两清了,咋样?”
邓青五也不知是手痛还是心痛,眼泪都掉下来几滴。
赵凤声在旁边笑意盈盈,望着酷似楚巨蛮的脸庞,心想老子这次就当连挨揍的仇一起报了。
小郭警官办事效率相当给力,不到十分钟,几位身穿警服的干警来到两人身边,一杠三的郭林亲自带队,赵凤声热情跑上去,热情地握住人家手掌,“可喜可贺啊,郭警官又升职了。”
郭林当着几位同事的面,没好意思跟他太过热络,指着捂住手掌哀嚎的邓青五问道:“你说的惯犯就是他?”
“是啊,前几个月开车撞过我,如假包换的犯罪嫌疑人。”赵凤声大义凛然道,然后神秘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