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地将自己的棕色鬈发挠成了一团鸡窝,“但跟我说又有什么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没有人能改变我叔叔的想法。”
况且怀特的想法也不是根本原因。
“将所有东西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实在是太扯谈了,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但我们有什么办法,人类太渺小了,不这样做我们毫无胜算。”布莱克说,“相比整体,个人是微不足道的,况且他只是个人造人,给予他基本的联邦公民人权都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要是军部想,我们大可以将他关起来,押着逼着利用他的精神力。”
“你在用这种话说服谁?”椎名有栖直接戳破了他的伪装。
“靠,不要以为自己很懂我!”布莱克猛然回头,想要小小爆发一下,却愣住了,因为椎名有栖一向冰雪的脸上,现在像是有夕阳打下一样,冰冷依旧,却带了一丝温暖的人气。
“承认吧,你也不想事态发展成那样。”她说。
布莱克一脸苦恼地捂住了额头:“但是我们没有办法了,没有退路了……好了,小姐,别难为我了,你不去探望一下你的朋友吗?”
椎名有栖的指甲骤然陷入了握紧的手心之中:“没必要。”
“你觉得自己不配见她?”布莱克调侃地问道。
“理由和你是一样的。”椎名有栖嘴角上扬了几度,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我只是在这里和你口头说说让自己更好受一些,我是不会阻止的。”
不这样做的话就无法报仇。
布莱克读懂了椎名有栖藏在薄冰之下的沸水,曾经见证了她失去一切珍视事物的他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看着眼前比他足足矮了两个头的少女,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我觉得你穿那些繁杂堆砌华而不实的蕾丝洋装比现在穿着这些一板一眼的制服好看多了,顺便一提,你之前那堪比钻地机钻头的太妃卷也还不错。”
“战后再说这些吧。”椎名有栖闭上了眼,“如果我们还能像现在一样说话。”
……
从昏睡中醒来的缪苗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崔真熙,她正靠在床沿旁打盹,显然已经守候许久了。
缪苗内心生出了愧疚之意,声音沙哑地:“真熙?”
被呼唤了名字的崔真熙打了个激灵,迷茫的双眼即刻恢复清明,看见缪苗清醒过来后,欣喜从她脸上一闪而过,这份喜悦很快就被肃穆取而代之。
怎么了?
缪苗有诸多问题想向她询问,在她开口之前,崔真熙先将水杯递给了她。
她道了声谢,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润湿了干哑的喉咙。她一边缓慢地喝着水,一边用余光偷偷瞄着崔真熙,后者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这对于一向喜乐哀怒溢于言表的崔真熙相当稀罕。
“感觉总是在重复同样的事情呢。”崔真熙忽然开口说。
缪苗:“唉?”
“没什么。”崔真熙又立刻摇头。
缪苗不明所以,于是开口问道:“事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