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经降清,宋儒成更是成为了清太宗皇帝长孙齐正额的门生,为其写功颂德,俨然一副亲清派诗人的作风。
然而实际上,宋儒成与宋秋蒿二人皆受命于朱娆睢。
年前,齐正额为庆祝出师胜利,在府上设下家宴,各门生皆携妻室前往,宋儒成尚未成亲,便带着家妹一同赴宴。
宴会上宋秋蒿出口成章,才绝惊艳,引得众人连声叫好,佩服不已,而宋秋蒿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无意间的表现却引来了清皇室里两个男子的瞩目。
齐正额的弟弟固泰,与武英郡王阿济格之子傅赫勒。
宋秋蒿按照朱娆睢的部署,顺势首先向固泰投怀送抱,感情火热之时,再迅速抽身离开,选择傅赫勒,且尽快要求傅赫勒将自己纳为侍妾,接进王府。
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来,更加分裂了清皇室内部的局面,使得太宗长子这一支与武英郡王(即太宗第十二子)这一支交恶;二来,则是朱娆睢最主要的目的,宋秋蒿入府之后,尽快诛杀姚碧鸢。
皇权的争斗永远都是残酷的,我们看到的往往都是辉煌而盛大的一面,却很少有人会去关注在权斗的背后,无名的牺牲又有多少。
皆如姚碧鸢、宋秋蒿这样的女子亦数不胜数,红颜未老,但要为了明王朝的复兴,她们宁可选择牺牲此生幸福。身为家破国亡的汉人,哪怕只是芊芊女子,肩头也必须负起复兴明朝的重担。
☆、第六十一章梦里不知身是客(一)
惶然刺眼的阳光恍惚了我的梦,我缓缓地睁开眼,朦胧地望见窗外的薄雪,洒落在腊梅枝头,春意似乎已经掠过了这清晨,偷偷袭进了我的房间。
在这样一个温暖而富有朝气的早上,却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湮没了所有光亮。
海娜连门都没有敲便直闯进我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手指在空中胡乱挥舞,惊愕地朝着我道:“东莪姐姐,傅赫勒堂兄的侍妾,碧鸢姊姊昨儿个掉进湖里头给淹死了,大家现在都往那府邸瞧去,多尼哥哥知道你与碧鸢姊姊交好,怕你见了难过,便没叫人通知你一块去……”
在那一瞬间里,我甚至以为我的听觉出了问题,又或者是海娜只是在清晨里闲来无事,胡乱地开了一个玩笑,可是望着海娜惊恐而又真实的脸庞,我清楚地坚定了眼前这个事实,碧鸢出事了。
我几乎是跳下床的,拿起床边的衣裳披好,一手拉起海娜,便往外头赶,可是却脚下一软,刚跑出房间,便觉得双腿发软,整个人瘫倒了在地上,海娜俯身把我扶起来,用手揉了揉我的眼睛,我这时才发现,我的眼泪早就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我惶惑地询问着海娜:“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海娜无奈地点点头,面露悲戚,又夹杂着对我的担忧,叹息着说道:“这些话海娜哪敢乱说?东莪姐姐,你莫要这般难过,你眼睛才刚好,不可再出什么岔子来了。”说罢,用力地把我整个人拉了起来,却掉头往回走,劝道:“还是不要去了罢,免得你见了碧鸢姊姊的尸首更加难过,你的眼睛刚刚好,我也是担心的很。”
我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我要去,碧鸢在这里,可能就我一个朋友了,我要去送她一程。”
来到傅赫勒的府邸,里面已经是挤满了人,几个领头的侍卫在努力维持着秩序,见我与海娜想要往里头钻,忙朝着我们痛声呵斥,我上前一把推开他们,情绪有些失控地怒道:“我是摄政王家的格格,你们都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