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一夜,东莪姐姐可不准嫌弃。”
我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庞,“那还不快进来让我关门,外头的风都把屋子里的暖味给吹没了。”
她蹦蹦跳跳地钻上了我的床,撒着娇道:“我就知道东莪姐姐好,凡事都依着我。”
我坐到床边,边拉床幔边道:“那是我会疼人。”
海娜凑到我身边,把头靠在的肩膀上,神色有些慎然地说道:“我听哥哥说,东莪姐姐是快要嫁人了,是吗?”
我一愣,沉默地点了点头。
“哥哥说是元月十九的日子,离着今天,也就大半个月的时间,东莪姐姐便要是成郡王府的人了。”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头道:“东莪姐姐长大了嘛,嫁人也是应该的。”
“可是哥哥说……”海娜犹豫着是不是要再讲下去,我追问道:“巴克度和你说什么了?”
“哥哥说成郡王的阿玛是被摄政王给赐死的,成郡王必然记仇在心,东莪姐姐嫁过去……”海娜讲着讲着便也沉默了,蓦地伸出手环住我的腰,嗫嚅着说道:“海娜不要东莪姐姐受委屈……”
我转过身,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强装笑颜说道:“东莪姐姐哪会受什么委屈?我是皇上和信郡王的堂妹妹,皇太后又这么疼我,那成郡王哪敢给我难堪,你说是不是?”
海娜听我这么说,却仍是半信半疑地放心不下,我掀了被子替她盖好,起身吹灭了蜡烛,在黑暗中说道:“快睡吧,明日又是新的一年了。”
隆冬夜寒,碳盆烧的嗞嗞作响,海娜转了个身面对着我,将头靠在我肩侧,摇了摇我说道:“东莪姐姐,海娜还是睡不着,你唱首歌给我听……”
温暖的床被已经使我有了几分倦意,我呢喃着道:“东莪姐姐唱歌不好听。”
海娜不依不饶道:“只要唱,不管好不好听。”
深夜里头,我又想起了阿玛在我年幼时曾经唱给我听的那首歌,年份已经久远,可是记忆确实这般深刻,歌词一句一句地浮跃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起初我还只是哼着调子,慢慢地便把词句都给想了起来。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望天涯,想君思故里,
一夜落雪未满,北风急,千里迢迢,一心相系。
荣华梦,塞上吹羌笛,战非罪,烽火烧几季,
今夜关山雪满,北风急,千里迢迢兮心相系。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知卿心,千里寄寒衣,若功成,冠翎归故里,
今夜边声迢递,频传急,血染黄沙,魂归止兮,
月光斜,今夕似何夕,雪花飞,问归未有期,
今夜更漏迢递,无泪戚,青丝成雪兮钗委地,
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终有日你会懂这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