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人到死都忘不了那一幕,
冰冷的子弹决绝地穿过商熠煊,而她就站在门口,就在咫尺,迸开的鲜血,瞬间迷离了眼睛,心脏瓣瓣裂开早已痛得歇斯底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哑哑地看着商熠煊如一片羽毛轻轻坠地,无声无息。
她无法忘却商熠煊染血的面容,无法忘却商熠煊倒下时困惑的眼睛。
“怎么了。”轻飘飘的声音在黑暗的屋角扬起一片灰尘。
“商熠煊”文彦人慌乱地起身索求拥抱,只要触到她就好,只要她还在就好。
“为什么不开灯?”商熠煊着实被文彦人的异常吓到,但是请原谅她只能问出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坐着坐着天就黑了,好快,我来不及。”文彦人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尾音里尽是苍凉的悲哀。
商熠煊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文彦人骨骼分明的背,
“怎会来不及,伸手或叫我都来得及,只要是还没有发生的,都来得及,你若不记得,我会提醒你,你若做不到,我会陪你,你若不想做,我会帮你。”
文彦人在黑暗中小心将商熠煊牵引至沙发,相拥而坐,“告诉我,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唔?你说哪个时候?”抬头看见文彦人唇角紧紧抿住的弧线,随即明了,“因为你的腿,我从不知道德国有什么邪物可以让你惹上顽疾。”
“那个时候你中枪了,为什么在意的会是我的腿”文彦人的眼睛即使处于黑暗依旧光辉一片。
“没想那么多,只顾着猜测为什么你消失了三年最后却瘸着出现。”商熠煊说完便撩开文彦人宽大的裤腿,一寸一寸仔细摸索着,
“在这里。”文彦人将商熠煊的手带到膝盖上方。
“是谁,为什么”横亘在文彦人肌理间的圆形的疮口,与商熠煊后腰上的弹孔一摸一样。
“我逃走了一次。”这样的疮口多出几千几万个文彦人都不在乎,如果可以换回他对商熠煊迫害。
“你痛吗”文彦人问,
“还痛吗”商熠煊问,
“不痛,当我知道你醒来,当我确信你没有离去,就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文彦人耷拉着脑袋靠在商熠煊的肩上长长吐了一口气,“你手术了八个多小时,昏迷半个月,知道我多怕你扔下我死掉吗,如果你死了,我还不能跟着你死,我,该怎么办?”
31、梦的想的摇摇欲坠...
商熠煊将肩上歪斜的脑袋扶正,自己也找了舒服的姿势缓缓地说“我也不痛。你不痛我就不痛了。”
她遇见一个爱着的人,却迟迟无法得到.她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在寂寞慌张的下雨天.她太渴望爱人与被爱。
明天就是小年了,宋潮汐懒洋洋地趴在檀木书桌上,脑袋里是喧嚣的汽笛声,不知道...里斯本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