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你去说服里面那位,我去找把轮椅过来。”张春江拍了拍张春的肩膀,看了面前的房门一眼,就往走道另一边走去。
张春愣了两秒,然后推开门走进去,冯宣程果然坐在床边,和上次所见几乎连姿势都一模一样,看到张春进来他微抬起头。张春微微一笑,说道:“我想确认一下,他真是林以亭吗?”
“你指什么?”冯宣程看着张春,然后又转过头去看床上的老人,接着说道:“亭子他三魂七魄不完整,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找不回来。”
张春走到病床边上,仔细打量起老人的模样,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出这个林以亭和那个少年林以亭相似的痕迹,视线一转,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张春不由拿起来。照片上是一个青年模样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正地看着前方,青年倒是念得津津有味。而那个少年和张春所见的林以亭除了表情呆滞之外,完全一模一样。
“我能感觉到亭子回来了,就像那几年我跟着部队南征北战的时候一样,我能感觉亭子就在我身边,虽然我看不见。”冯宣程轻声说着,目光一直停驻在病床上老人的脸上。
张春看着老人微弱的呼吸,再看冯宣程专注的样子,说道:“你想见他,还是继续等他?”冯宣程抬头盯着张春,却不开口,张春暗自吞着口水,顿了顿才说道:“他的情况并不好,也许,如果让他缺失的魂魄回来他可以就此……”
“我不介意。”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张春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林以亭正僵直了身体站在他身后,目光直直盯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问道:“这是我吗?”
张春点了点头,注意着林以亭的变化,只见他仔细打量着老人,看了许久,说道:“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我已经这么老了!”
“亭子?”冯宣程突然对着林以亭站的位置叫了一声,张春以他看到了林以亭,如果这样的话也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冯宣程视线转向张春问道:“亭子在这里?”
张春略带失望的嗯了一声,张春江正推着一辆轮椅过来,视线在房间里看了一圈,说道:“谈好了?可以走了。”
“这真没问题?”张春怀疑地看着张春江,偷带病人出院他觉得实在不怎么靠谱,而且病人还是一位病重的古稀老人,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更严重了。
“我跟护士长打过招呼了,她会帮忙掩护的。”张春江不以为然地说着,然后就要去取老人的营养瓶,动作意外的娴熟。
张春还是不放心,追问道:“你怎么打的招呼?她会同意让你带人走?”
“就说带老人回家住一晚。”说着张春江扯起嘴角一笑,看着张春说道:“我没告诉你那位院长就是秦雨月的爷爷?”
张春哑然,一方面觉得被张春江戏耍了一番,另一方面仿佛许多事都联系在一起,却又找不到源头。张春江已经将营养瓶挂到了轮椅上,正准备将老人抱上轮椅,张春连忙过去帮忙,还顺了件外套给老人披上,于是三人一鬼一魂一起出了医院的大门。
带着行动不便的老人上车下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好不容易折腾上车,张春觉得还没缓过劲又要下车。张春江首先下车将轮椅从后备箱里取出来,张春跟着下车才发现他们又到了那片待拆区,熟悉的巷子在黑夜中更令他毛骨悚然。
“拿着。”张春江已经将老人放到了轮椅上,从车提出一大包东西塞给张春,包括那只白猫,张春深深觉得打杂的工作着实不易。跟在张春江身后,冯宣程和林以亭自上车就没了踪影,张春来回打望着。最后他们到了那栋废弃的病院门前停下来,这次找到了真正的大门,张春江推着轮椅打着手电走在前面,张春跟着后面警觉地注意着四周,深怕那些诡异的黑影会突然出现。
张春江推着轮椅进了那间上次冯宣程和林以亭呆过的房间,他移开了病床,将老人推到房间正中间的位置。张春把东西放到边上,问张春江有没有他能帮忙的,张春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道:“看好猫,别让它跑了。”
张春泄气地叹气,抱过温顺的白猫,顺着它的毛,笑着说道:“我看它不想跑。”
张春江并没搭理张春,动作显得井然有序,张春看着总觉得有种不搭调的感觉。
在房间的四个方位张春江找了四张橙子在上面点了四支蜡烛,再把黄豆围着老人的轮椅撒了一圈,接着把糯米从门口一路撒到老人面前,黄豆圈他小心地撵出一个缺口将糯米沿着缺口一路撒到了老人脚下。然后拿出红纸剪了一叠手掌大小的小纸人,再把棉线放在米酒里浸透后将小纸人穿成一串绕着蜡烛的四个点围成一个方形,拿了纸钱在过道窗外都撒得遍地都是。最后,把剩下的糯米装到那个旧碗里,点了三柱香插到上面放在了门口。走到张春面前一把抱过他手里的猫,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铜铃系到猫脖子上,再用绳子把猫拴在老人脚上,拿着他那把精致的匕首在老人的中指尖轻轻一划,过了一会儿才看到一颗血珠冒出来,他沾到手指上往老人和白猫的眉间都抹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张春江从房间退出来和张春一起蹲在走道里看着房间里面。张春忍不住问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等着!”
“等着?这样就可以了?”张春不解地看着张春江,他以为至少要画个符作个法的。
“嗯,能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