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出口,龙煜真他妈想抽自己一嘴巴,叫你多嘴!叫你装大度!他本就不是大方之人,在山上就恨这个徐韶云恨到牙痒痒,谁知一回到家里啥都变了,先是看这家伙病歪歪地怪可怜就一时冲动饶了他的命还接下个倒霉差事一路护他周全。现在更了不得,竟然连徐家小少爷的名号都拱手相让了,这个徐韶云真是不简单啊,能连续两次让他脑子被屎糊住?龙煜后悔地几乎吐血,可他堂堂男子汉说过的话总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吧?于是再难受也只得憋着,百爪挠心似地煎熬!
“喂,你给我记住了,爹娘是我的!你可不能连这个也抢走!”生怕自己一个犯浑把自己全部身家都给搭上去了,龙煜连忙颐指气使地在无法拱手相让的东西上宣布自己的霸权地位,以此作为安慰。
徐韶云笑道:“大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爹娘永远是你的爹娘,他们的心里永远有你,我想抢也抢不走呀。”
听他这样一说,龙煜才放心了一些,这一放心,困意就袭来了,龙煜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昏昏欲睡。徐韶云见他许久不见动静,只当他睡熟了,回味起他刚才的话还有白天他对黑衣人说的那句:“他是我的!”,心里头甜丝丝地,蒙在被子里偷笑了好一会儿,迷迷蒙蒙快入梦的时候隐约听到龙煜哼哼唧唧的说话声,也不知是清醒着还是说梦话:
“我想起来了!施表妹也是我的……这个你也不能抢走……”
“噗……”
徐韶云听他话音里一股不甘心的小孩子气,看见他睡着了嘴巴还一努一努的样子,跟一只刚出生的小动物似地,又是可怜又可爱,心头涌起无限的爱怜来,蹭过去悄悄地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头,柔声说:“好,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龙煜不知是做了好玩的梦还是听到了他的保障,嘴角咧了一下,朝徐韶云温暖的怀抱里钻了钻,继续呼呼大睡。徐韶云抱着他,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与自己有着深深羁绊的人,忽然想起了娘亲。记得小时候娘亲每晚都会他抱在怀里哄他睡觉,还会拍抚他的背脊,用温柔的声音叫他“小宝”,自己独占了他的爹娘十五年的宠爱,不知他自小孤零零地山上,每晚是又是怎样睡着的呢?入睡前有没有人哄他?做噩梦了有没有人安慰他?
小心地避开他身上的伤痕,徐韶云耐心地用手拍抚着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轻重适中,龙煜睡得更加香甜,徐韶云凑到他的耳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叫了一声他的小名:
“小宝……”
这是属于两人共同拥有的名字。
龙煜在养伤期间被徐韶云还有龙潇潇龙遥遥一伙刺激地体无完肤,一天比一天脸更黑,一天比一天更怨念……
真不知道徐韶云那小子天生有女人缘还是咋样,真会讨好女人,不仅一路上那些个女人对他百般照拂,就连自己这两个以凶悍和冷酷著称的两位师父也在第一天就成功缴械投降在他甜甜的笑靥还有那一口一个比酥心糖还要酥软的“姐姐”之下。“姐姐”这个称呼听得龙煜一阵恶寒,用鄙视的眼光扫了他一下,谁知下一秒头上就挨了龙潇潇一记老拳:
“听听人家小云嘴多甜!你这臭小子十五年了就没听你说过一句好听的!”
龙煜不服气地小声嘟囔了一声:“都俩老婆婆了还叫姐姐,真不害臊……”
巧合的是,这句话没有逃过龙潇潇敏锐的听觉,双手齐上把龙煜耳朵拧成两把蒲扇才罢休。龙煜原以为折磨已经结束,谁料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等到龙煜背上的屁股上的伤基本愈合,刚可以下地之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然沦为了其余三人的小佣人。早在山上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两位师父使唤惯了,但使他感到可气的是,徐韶云不知用了什么妖术把两位师父哄得服服帖帖地,潇潇和遥遥竟然让他这个重伤人员来照顾徐韶云这个活蹦乱跳的轻伤人员!
龙煜那叫一个胸闷,但是屈从于两位师父的淫威之下又不得不低头,每天都顶着一张怨念残生的脸忙进忙出,在他一瘸一拐地劈柴的时候,徐韶云正在“潇潇姐姐”长,“遥遥姐姐”短,在他一瘸一拐地冒着呛人的浓烟烧柴火的时候,徐韶云正在夸潇潇姐姐身材苗条,夸遥遥姐姐皮肤白皙水嫩,在他一瘸一拐地炒菜洗碗拖地的时候徐韶云正在狡猾地向潇潇和遥遥打听龙煜小时候的糗事,三个人关上房门聊得热火朝天而倒霉的龙煜完全不知情。
就在这种地位比奴隶还要低下的日子持续了十几天之后,龙煜终于等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的两位祖宗师父终于想到回天绝山了。
听到这个消息,龙煜感动地热泪盈眶,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可算是把这两尊大佛给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