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就要揪享桦的衣领。享桦刚刚在他推张缘谛的时候,眼神就暗了一下,如今见对方的手朝自己来了,忽地抬手拍掉了他的手,同时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这记耳光响彻房间,包括胡云青带来的那两个跟班,在场各位全愣住了。胡云青被打了个趔趄,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这小子好着的时候欺负自己就算了,娘的都这副德行了还敢跟自己动手?想到这胡云青一个健步冲上去,探双手去掐享桦的脖子。
享桦毕竟元神受损,反应时快时慢,抽完那巴掌后双眼的神就又散了,结果一下被胡云青掐住脖子,顺其力道倒在了床上。
张缘谛扑上去猛锤胡云青的后背腰腹,叫他松手。门口两个跟班瞧见了,忙冲上来架开张缘谛。张缘谛气的连打带骂,一时间屋里鸡飞狗跳。
隔壁屋里的人听见了动静,纷纷跑出来看热闹,有胆儿大的还想进屋看看。有人通知了宋霆雨,宋霆雨急三火四赶过来,一声怒吼震住了屋里这几位。
他上前拉开胡云青道:“师兄你怎么能这样!享桦师叔可是掌门师父的同门。”
胡云青也气的昏头涨脑,想也没想就骂道:“师叔?他算个屁师叔,不过是个妖怪养大的东西,人不人妖不妖,还敢打老子?”
宋霆雨剑眉倒竖,握紧了拳头:“胡师兄,请你注意言辞!”
这时门外人群散开,元诚真人带着两位护法到了。进屋后扫了一眼现场,立刻沉下了脸,问道:“什么事如此喧闹?”
宋霆雨看了一眼胡云青,道:“师叔,我也是刚来,但是进屋时正巧看到胡师兄在殴打享桦师叔。”
元诚真人长眉紧锁,低低的怒斥一声:“混帐东西,不知礼节以下犯上,你给我到一剑天阁反省去。”
胡云青如今气消了大半,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有些话也不好当面说,只得低着头跟两位护法走了。
元诚真人又交代宋霆雨几句,看了一眼还歪躺在床上的享桦,也转身走了。
张缘谛把享桦扶起来,翻开衣领去看他的脖子,只见白皙的脖颈上赫然一圈通红的勒痕,心中就是一疼。
宋霆雨驱散了外面的门徒弟子,又派人送来伤药,眼中满是歉意。张缘谛知道他要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抢先道:“这事与你无关,无需你来道歉。”
“唉,事到如今我也真是无话可说,这伤药你给他敷上,明早一定会好。你们……早些休息吧。”
宋霆雨叹了口气也走了,但是已把这件事默默记在心中,等师父出关后一定要如实禀明。
作者有话要说:
☆、灵虚宫行(中)
张缘谛给享桦上药,边上还边嘟嘟囔囔的骂胡云青。自从听完胡云青说享桦的那些话,他心里堵得难受。他一直对享桦的身世很好奇,虽然享桦一再强调自己是凡人,可是哪儿有凡人寒暑不侵?又哪儿有凡人要每十年服一次药来延续寿命?
想到以往那个总是笑模笑样、肆无忌惮跟自己开着玩笑,一副万事不放在心上坦然面对的享桦,再看看眼前这个目光呆滞、神情麻木的躯壳,张缘谛一时间有些呆愣。他忽然想明白了为何自己会害怕享桦一个人呆着,他怕享桦被人欺负、被人取笑,害怕他丢失了之前那份孤傲的尊严。
涂药的手渐渐停了下来,张缘谛发觉自己眼圈有点酸,他自小流浪生活很苦,但从未为自己流过泪,现在却因为一个萍水相逢、整天斗嘴的人忍不住要落泪。
想到这儿,张缘谛浑身一个机灵,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伸手给享桦拉好衣领,气哼哼道:“老子凭什么为你哭啊,你这冤家,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你可快点好起来吧。”
享桦垂着眼皮,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很微弱的呻吟。
张缘谛连忙问:“怎么了?疼?”
享桦又没了反应。
张缘谛只好叹口气,按着他轻轻躺下,熄灯睡觉。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早课结束后,元诚真人将他们二人请进华凌殿。指着桌上托盘中的锁魂瓶道:“此物现在交与我师侄霆雨,口诀心法我也传授给他了,就由他来执掌法式。”
张缘谛见这元诚真人虽然袒护徒弟,但确实说到做到,心下也松了一口气,施礼道:“多谢真人相助,晚辈不胜感激。”
元诚真人闭着眼点了点头:“你们快些去吧。”
宋霆雨托着瓶子站起身,与张缘谛一同离开大殿。南苑有一间作法室,里面五行八卦各式器具都齐全,宋霆雨带着他们来到此处。张缘谛交给宋霆雨一张纸条,上面是扶黎写的享桦的生辰八字。宋霆雨按照程序,先是割了享桦一缕头发用红绳系上,将纸条与头发一同放进一碗盛着符水的小碗里,口中念了一段咒语,然后将这些东西点燃,继续念咒。小碗里发出幽幽的蓝光,房间里霎时弥漫了一股奇异的惺甜味道。
享桦盘膝坐在地中央,张缘谛蹲在他身旁,时不时观察着四周。
如此这般过了半个时辰,宋霆雨额头之上已经冒了汗,这千里之外锁魂术乃是高等级的法术,尽管他天资聪慧,但刚刚学习用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张缘谛不敢惊扰他,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室内温暖又诡谲,令人昏昏欲睡,就在张缘谛快要睡着之时,东南方向飘来一缕红光,慢悠悠从窗口飘了进来,直直进入了法台上的锁魂瓶中。
宋霆雨心中大喜,连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