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芙蓉那边,她们的伤势都已经好全了,清云和花家兄弟玩到一块,倒也让越家热闹不少。白芙蓉虽然很想做些什么来补偿九九,但是九九天未亮便离开,往往到深夜才回来。晚上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粘着娘亲,而是自然寻常地跟簪七同屋同衾。这种习以为常的举措,让白芙蓉有些羡慕。
“紫情大侍,小酒和簪七还真是亲,簪七这个师父看来是真的很称职。”
紫情见白芙蓉这么说,只笑着点点头,心里却道,这两人又并非单纯的师徒关系,想来不知情的人对这一点并没有直观的认识。只有自己和小柚子才有深刻体会吧。
…………“这么晚了,早些睡吧。九九,你看看你,这两天瘦了这么多,抱在手里还咯人,还是圆润一点抱着舒服。”簪七心疼地捏捏九九的手臂,“看看,骨头都能摸到。”
九九垂眸,收回搭在簪七腕脉上的手指,有些失落:“师父,九九是不是很没用,这么久都查不出来师父中的什么蛊。师父,你没有骗我吧,这蛊真的对生命无碍么?”
“无碍的,九九不用这么紧张,不解也没关系的。”簪七笑容灿烂,捏着九九的脸蛋揉了揉,“师父别的长处没有,就是命大。对了,你娘暂时离不开圣都,一定是我师父他搞的鬼。要不,我帮你悄悄去打探打探?”
“不!不要,师父。那样太危险了,不要那样做。至于药方的事情,我已经想到了对策。”
簪七愣了一下:“你知道那三种药是什么?可是,纵使知道,也不能告诉他呀。”
“我明白,越家的确藏有那三种药,但是九九不会傻到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芙蓉底,鸣时顶,冬里黄,这三种药只有越家才有,但是将三者当成谜面来猜谜底,亦是三种不同的药材,芙蓉底便是藕,鸣时顶是鸡冠花,冬里黄则是腊梅,他若问起,你便将这三种东西告诉他,同样能够调配出毒药,只是会很快消散,对谁都不会产生影响。”
“当真?!那太好了!九九果然聪明!”簪七的心头一阵欣喜,这样能骗过师父吧,只要成功,自己就能够好好地陪在九九身边了。
她高兴地抱紧九九,不知道说什么好,让九九一时疑惑得很:“师父,真的不会有事么?你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簪七一僵,呵呵两声,和九九嬉闹着岔开了话题。
随后,事情就像突然有了出口的布袋子,渐渐现出端倪。九九独自在医园里找方子的时候,无意间碰倒了一些书,然后在整理的过程中发现了幽人族蛊支各人最新的研究成果,包括用以控制越无双的障目,还有前些天青虹所中的勾心蛊之类。一个小小的条目吸引了九九的目光。
“血蛊,完全附身需五年余,一旦成功,无药根治,发病时因咒术极痛,血脉混乱至极,咒停则恢复如初,暗损内功血气,次数多时可致气血枯败,有丧命之虞。缓解之法,唯有服下噬情蛊,可使此蛊沉睡一年。”
九九的手微微发抖,那天簪七发病时的模样仍历历在目,宛如昨日。她的症状和脉象都与这血蛊发作之时十分相像。师父又骗了自己么……
对了,这里面提到的噬情蛊……九九在书中翻找着,果然又找到了噬情蛊:“噬情蛊,啮情之物,中者忘情,不忘寻常之事。无解,无期,与同一人生情即忘。”
“生情即忘……么?那就是说,一旦服下噬情蛊,便不会再与我有任何感情产生了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九九看着这一条目下噬情蛊的制法,简单至极,她扫中没有任何声音,长明灯的光亮似乎有了灼热的滚烫,她忍不住捂着脸,垂首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噬情蛊的药方在脑海中转来转去,越来越深刻明显。她想救师父,可是要以这份经历了重重周折才好不容易稳固的感情为代价,她舍不得。九九站起身来,悄悄攥紧了手:“不,我不会调制噬情蛊的,只要没有人念咒术,师父就不会有事……蛊甘,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师父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两个都会守护好的!”大不了让蛊甘消失,那样就不会有人来伤害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