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先教各位姐儿用膳的规矩,这也是你们进宫后重中之重的点,容不得出半分差错。”能从宫中出来的嬷嬷,必然是极不简单的,这李嬷嬷似乎和楚氏有点亲戚上的关系,不然也不会来刘家教导众位千金。
刘晓雯托着腮帮子,蠢蠢欲睡,要不是阿娘非要她来,或许她现在还赖在被窝里,这时候的天气儿最适合窝在被褥里睡懒觉。她听着李嬷嬷念念叨叨,躯壳里魂儿却早飞了。
“诶,发什么呆呢。”
被身旁的大姐戳醒,她慌张地望向前方正在授课的李嬷嬷,见没被第察觉,复松了口气,尴尬地冲家姐笑了笑,收拾心情,勉强地开始听讲。
“毋搏饭,毋放饭,毋流歌,毋咤食,毋啮骨。毋反鱼肉,毋投与狗骨。毋固获,毋扬饭,饭黍毋以箸,毋捉羹,毋刺齿。”
切勿大口吞食,入口的饭菜不能放回,不能长饮大嚼……这些东西哪个府里的姐儿不知道,刘晓雯被这无趣的内容弄得睡意盎然,连连打了几个长哈欠。
“盛姐儿。”
“啊?在。”刘晓雯应道。
“手伸出来。”李嬷嬷移步到她身旁。
刘晓雯看了对方一眼,懵懵懂懂地伸出手。
“啪!啪!”手心瞬时被戒尺抽了五下,泛起一块红印子。
抽气声从四方传来,其他姐儿见她被罚,直觉得手心犯疼,有胆小的直接被吓得不敢出声,刘薇琳也被这一变卦吓到了,在一旁急得不行,见胞妹被打懵了,更是心疼。
李嬷嬷收回戒尺,见其没哭没叫唯独红了眼眶,心中发奇,若掌罚的是其他姐儿怕是已经哭出来了,现在念她是刘府里的小姐,罚的不能太过。
实实在在地挨了戒尺,刘晓雯这才收回手,看了看眼前的李嬷嬷,心里已生怒意,却只能咬牙忍下,这么多年,何曾有人打过她,不说刘父刘母,就算是同辈的小孩也没人欺过她。算了,谁让她刚刚听讲走神了呢,再多的委屈和不情愿,都被她忍到肚子里了,在刘晓雯的眼里流泪是极为丢脸的行为,况且在那么多姐儿面前自己更不能出糗。
“盛姐儿,嬷嬷我罚你的原因可懂?既然你听讲不认真,便跟我上来。”李嬷嬷背着手,往讲桌走去。
“……是。”心里万分不愿,依旧咬牙应下,如今不同在江南,回到京都后她一直觉得是寄人篱下,若是惹了事儿,可不同以往那么好解决。
“我们来说说这请安的规矩,若是你们宫礼行的不准,丢的可是刘府的脸面。”话毕,看了眼刘晓雯道:“可会?”
“学过。”刘晓雯实话实说,稍微有点底蓄家的小姐都会宫礼,她不懂李嬷嬷为何又要再教一遍。
“那好,行一遍。”
李嬷嬷让她面向众人,行了遍礼,却在她刚屈膝时道:“停。”
一只大手压上了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停稳点,腰再直点,手的姿势还不够准。”
刘晓雯半蹲着,被对方纠正了一遍姿势,正当她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嬷嬷又开口了,“你先别动,给众位姐们看看,你们以后行礼得按这个标准来,懂吗?”
刘薇琳坐在下面,心疼妹妹,见周围还有人窃喜,讥笑,但无一人出声,只能皱着眉忍下。
随后几日,听堂里的姐儿,时不时都能听到刘晓雯被罚,挨戒尺的声音。李嬷嬷仿佛盯准了她,稍微出点差错,就要罚她,每日离堂最迟的是她,就连行步子的时候,被罚最多的也是她。其他姐儿出了错,只是挨一顿教训,唯独她被罚的最重,渐渐的刘晓雯感觉到了不公与针对。
当晚,梨香苑厢房内,挥退了下人后,刘薇琳才拉着妹妹进了内厢,安慰她,“这几日,你受苦了。”
刘晓雯扭脸躲开胞姐的摸头杀,笑了笑,“没事,她有张良计,我还有过桥梯呢……姐你不必放在心上,明日我就不去了,省的受气。”
“这……”原本想出口的话,在见到妹妹后便吐不出了,“也好,这几日娘身子不太舒服,没法来看我俩,你悠着点。”
“行啦。”
苍穹如盖,月明而星稀,但方才啜泣的云,还疏松地幕在天空,只露着些惨白的微光,预告明月已经装束齐整,专等开幕。
翌日,楚氏的大丫鬟来她房里禀报,“二爷家的盛姐儿,昨晚遭了凉,今一早便开始发热,近期怕是要休养,来不了学堂。”
“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叫大夫了吗?通知老太太了吗?”
“已经叫了大夫,奴婢是收到确切的诊断后,才来夫人这儿禀报,老太太那已经差人报了。”禹华低头道。
“这样啊,叫人去药房拿点用得上的东西,给梨香苑送去。”楚氏翻了下账本又道:“宋妈妈带着禹华替我去看看吧,我这会儿走不开,可小辈病了,又不能不去看看。”
“诺。”
梨香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