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摇头,“张经理是生意人,他会做出合适的选择。”
张老板和梁艳芳关系那么密切,最后还是挂她虞孟梅的头牌,可见这个人心里是有数的。今天观众对陈云笙的反应,他都看见了,会做什么选择并不难猜,否则梁艳芳不会和他吵这么久。
“回去吧。”她轻轻对陈云笙说。
陈云笙走了。虞孟梅却还留在原地。她回头看向经理室的门。关闭的门内,两人争吵的声音不时飘出来。虽是预期的结果,可是虞孟梅心里并不觉得喜悦。记得第一天学戏,和她拼铺的人是梁艳芳。学戏第二天,记不住唱词,和她一起挨师父手板心的人还是梁艳芳。同甘共苦的时候,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最终的结果会是这样吧。
第二天,陈云笙被叫进了经理室。
张老板顶着一脸鲜红抓痕对她说,从今天起,她就是剧场的头肩旦了。以后她挂二牌。
消息来得太突然,陈云笙从经理室出来都还是懵的。走出好几米,她才想起,还没问他梁艳芳的去向。
“不用回去问了,”她要转身的时候,一个凉凉的声音传来,“梁艳芳走了。她和虞姐算是正式拆档了。”
陈云笙回头,是方秀琼。
“虞姐呢?”陈云笙问。今天应该有虞孟梅的戏,却到现在都没看见她。
方秀琼走到她面前:“早上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昨天晚上着了凉。”
陈云笙很紧张:“要不要紧?”
方秀琼摇头:“就是嗓音失润,今天怕是唱不了,别的倒没什么。不过我想,她大概心情也不大好吧。”
“因为艳芳姐吗?”陈云笙问。
方秀琼苦笑:“她本意应该不是想挤走梁艳芳,不过梁艳芳昨天闹到那个地步,几乎就是逼老板选择了。”她看向陈云笙:“老板不是选了你,他是选了虞姐。”
陈云笙昨天表现虽好,但是梁艳芳毕竟唱了这么多年,光是这两个人,张经理的天平未必会偏移。可是陈云笙背后有虞孟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方秀琼轻叹着,拍了下陈云笙的肩膀:“不管怎么说,恭喜了。”
***
因为虞孟梅生病失声,剧场只得临时调整了这天表演的剧目,改成演折子戏。陈云笙做为头肩,戏份比以前吃重。演完最后一场,她才能赶来探望虞孟梅。
被娘姨领进卧室,陈云笙一眼看见她正靠在床边,弓着身子咳嗽。听见响动,虞孟梅抬头看向门口,脸色有些苍白。
陈云笙心里一疼,快步上前,轻轻替她拍背:“虞姐,没事吧?”
“没事,”虞孟梅哑着嗓子说,“就是有点低烧。”
陈云笙扶她躺下:“虞姐,你还是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其实每年都会犯几次,”虞孟梅虚弱地笑笑,“没有关系的。”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似乎缓了过来,问陈云笙:“你都知道了?”
陈云笙点头:“听秀琼姐说,艳芳姐走了……”
“张经理的意思是,”虞孟梅说,“反正他和阿梁要结婚了。那时阿梁肯定是要辍演的,不如早点把位置让出来给新人。将来剧院也不会因为她退出受影响。”
“所以艳芳姐是准备结婚不演了吗?”陈云笙问。
“不,”虞孟梅摇头,“阿梁和他分手了。”
“什么?”陈云笙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