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是言战,站在你面前的是言战。”言战又凑近了一点,她盯着云中天开始躲闪的眼眸,“知道你自己是谁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我自己是谁。你不必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的上帝。这是我本年度经历的,最、荒、唐的一件事情。”言战笑着仰起头,她围着云中天转了一圈,边转边说:“在我自己家,在我自己的酒窖,一位我熟识多年的老友,给了我结结实实的一拳,而且他还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他也知道我姓甚名谁?我想,我没有睡了你云中天的女人,不过我现在开始怀疑了,我是不是真的不小心睡了你的女人呢?”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言战。”
“我不想听你嘴里吐出来任何一个字。云中天,你喝醉了,你在开玩笑。我在侄子和侄女在外头敲门,请
你转过身去,我们可以装作和进来的时候一样,再大步走出去。”
“我没有!!”云中天吼道。
“难道是我喝醉了!难道是我在用暴力在开这、该、死、的玩、笑!!”言战也吼道,她拿起一个酒瓶就砸在云中天的脚边,她指着云中天额头说:“我会叫管家把这些酒的价格全都核算好,包括那个酒架,云中天,你必须为你自己的愤怒埋单。那么现在,按照我说的做,转过身,我们走出去。现在!”
“嘭!”一声枪响划过,言战捂住嘴巴,难堪得退到了一旁,云中天看向一枪打开门走进来的顾双城,言赋也紧随其后的走进来。
“姑……”言赋看向一地碎片,目光愠怒的看向云中天。
“小心!!”言战背过身去,顾双城一步跨到她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又快速的从那个幽暗的角落里将言战拽出去。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瞬……
顾双城的手里仍旧拿着枪,那刚刚开发s,he过子弹的枪口似是有些温热……那枪口抵在言战的身上,在顾双城拽着她的时候,枪口像条温热的毒蛇一样在她腹部、腿间和后臀上划了一条蜿蜒的线,一股蜇人得电流从那枪口传递到言战的全身上下,她陡然从刚才被打了一拳的震惊里脱离出来,周围似是完全陷入黑暗中,她的身后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体正挟着她,那人沸腾的喘息声,那人眼神的热度,那人能轻易制住她全身上下的手势力度,那人快速跳动的心脏……就像是……在游轮上的那个人……
“啪”得一声裂响,从高处落下的一瓶红酒终于安全坠地,言赋捏了一把汗,他看向顾双城道:“幸好你眼疾手快,否则就会砸到姑了。这里真是事故多发地,云总,我们还是出去吧。”
“……”顾双城抱紧言战,却发现言战整个身体都冻住了,“姑姑?”
“………………”言战尝试着握住顾双城的手,但犹豫了三秒之后,她有些踉跄的缓慢推开了顾双城。
“姑姑?……”顾双城走过去,半抱住言战,在她耳边喊道:“言战,言战?……”
言战立刻烫伤了一般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的手一捂住耳朵,嘴角的红淤立刻就暴露在众人眼前,包括那几名刚刚走进来的男佣,没人敢窃窃私语的议论刚才的惊天响动了,言赋难以置信的心疼道:“这……姑?你的嘴角怎么了!!”
顾双城松开手,她看向伫立在那儿的云中天,她向他走了一步,言战就立刻后退了一步,她推开了同样过来搀扶她的
言赋,命令道:“……双城,你站住。”
酒窖里很安静。
几名男佣全都望着言战的一举一动,这酒窖可是言战的宝贝,如今砸毁了这么多……怪不得她脸色那样不好了。
言战张张嘴,她低着头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听着这酒窖里所有人的呼吸声。
是的。
如此安静,以至于每个人的呼吸节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言战听了一会儿,她捂住心脏,瞪大眼睛望着顾双城的鞋子,看着看着,她就笑着抬起头来,看向云中天,说:“我一定是喝醉了。不是你喝醉了,是我,我喝醉了。”
“…………”云中天意外的看向抬起头来,嘴角浸着一点鲜血的言战,正欲开口,言战就走过来对他小声说:“云中天,你失控了。我不和失控的人争辩。……是,我喝醉了。我不希望再影响我的其他家人,这本该是一个愉快进餐的夜晚。所以,请你,转过身,走出去,就像我们进来时一样,就当是为了你冒雨而来的太太,好吗?”
“……”云中天转过身去,言战又回过头去,匆忙的在架子上选了一瓶白葡萄酒,对男佣说:“包好,要送给云先生云太太的。”
“是,三小姐。”
“你慢点儿。”顾双城把枪收了起来,她握住言战的手,“是不是伤口疼?”
“…………”言战侧头看向言赋,说:“你先回去,我和双城随后就到。别把这事儿告诉其他人,省得吓坏式微的妈妈和……可欣姐。没事儿。”
“什么事情也没有。”
“……好。”言赋攥紧拳头,嗓音沉沉的说。
“是不是伤口疼?先回卧室吧,我给你看看。”
言战缓慢的坐到橡木桶上,“双城,我一定是喝醉了,我有点头晕。”
在言战眼中,这座酒窖就是那晚游轮上那个倒立的卧室,它随着海浪似有若无的晃动和倾斜,那个在黑暗中无边无际的大床就悬在天花板上,对了,还有受伤的【亲爱的】,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