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保宁都指挥使雷骥的老家和显王妃三叔任职的是同一个地方,以此切入,我认识一个叫盖宽的贩马商人帮忙查的,消息隐蔽准确,没错的。”
“怎么又牵扯到马商了,朝廷大事,一个商人怎么搅进来了?”史鼐听得糊涂。
“三叔,盖宽是我在游学到河套时认识的,胸中自有丘壑,且他也不知道事情全貌,我托词家中有插手西宁府生意的意思,让他把当地士绅调查清楚,是把他们当生意上的对手查探的,雷骥回到西宁府后,龟缩着过日子,势力大不如前,因此查了出来。消息反复验证过,绝对可信。”史仲竹把他们如何探查、验证的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四人在厅里说话,远远看见下人来了,把话题转到吃喝玩乐上,他们说话的时候,门窗打开,大厅也没有屏风一类的遮挡,十分开阔,藏不了人,所以才敢畅所欲言,下人来了,就算是卖身契掌在自己手里,值得信任的下人,史鼐也十分谨慎,圣人越是年老就越多疑,皇家密探可不会被一张废纸般的卖身契困住。
移步饭厅,史鼐、李氏上座,史仲竹、史忠柏、史孝楠依次坐下,史湘雪、史湘霞在屏风后另坐一桌,一顿饭宾主尽欢。
史仲竹吃过晚饭就回家了,今天史伯松要当值没有来忠靖候府,史仲竹给三叔三婶告罪,约好下次休沐一定过来请安。
待送走史仲竹,忠靖候史鼐大人可没有浪费教育儿子的机会,把两个儿子拎到小书房,进行再教育。
“怎么样?服气了没?”史鼐大马金刀的坐在书案后,语带讽刺的问。
史忠柏红了红脸,知道说的是自己,“我又没有不服气,爹,不信你问楠哥儿,今天我们和二哥聊得可好了。是吧,楠哥儿?”
“是啊,是啊。”史孝楠连忙支援自己哥哥。
“我还不知道你!”史鼐重重放下茶杯,到,“去年中了秀才,心里怕是得意的紧,你只看到竹哥儿中秀才时只比你小一岁,就觉得自己和他一样出类拔萃了,却不看看你们的名次。还有,你可知道他中秀才时,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史忠柏嘟囔着问。
“‘凭我保龄候次子的身份,主考官就是瞎了也不敢让我落榜啊’,听听,人家就知道中秀才学问考得不深,精力放在了改革族学,交友游历上了,你呢!”
“我也在交友啊!”史忠柏不服到。
“还敢说,你交的什么狐朋狗友,差点把你待到青楼楚馆,你才多大点,元阳早泄,是闲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爹,我不是故意的,又没真去,我当时是真不知道他们约的是那儿!”史忠柏也冤枉好不好,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出生差不多,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别人来邀,他也不好意思不去啊!
“你要是故意的,我早打断你腿了。”史鼐瞪着牛眼到。“远的不说,只说今天在前厅说的话,你听得懂?”
史忠柏摇了摇头。
“你呢?”史鼐又问史孝楠,史孝楠也摇头。
“哼,现在知道轻重了,竹哥儿十岁就进了你们大伯的书房,这几年族中事务参与了多少,你们还真当他跟你们一样,天天混吃等死啊!朝堂上的老狐狸,你看谁有又能占了他的便宜,就是出去游学,四川总督张澜是怎么下台的?”
“真是二哥啊!我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呢!”史孝楠到底年纪小些,不禁感叹出声。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柏哥儿,把你那长在头顶上的眼珠子安回眼眶里,就是竹哥儿那般人才,科举也重未名列前茅,你还差得远呢!”
要让史仲竹听见,保证要说他家三叔不懂得教育方法,你这样拿一个人横向对比,是为了打击自家儿子的吧?拿谁对比不好,非拿我对比,你是跟我有仇吗?
史忠柏、史孝楠兄弟让自己老爹骂了个狗血淋头,出了书房门,结伴回院子。
“楠哥儿,你说爹老这么拿我跟二哥比,我怎么还是不讨厌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