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侯爷因伤心嫡长子之死,卧病在床,史爹史娘既要侍疾,又要待客,七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大圈,白事最是磨人,意外在外倒是有了友爱兄长的名声。
葬礼也就开始七天最忙,过后只在逢七做法事,请出家人超度,倒也慢慢缓过来了。
据史仲竹肤浅的礼仪知识,病弱大伯死了,史爹史娘是要服丧,齐衰一年的,看家里的摆设也很素净,下人也穿得更朴素了,他自个儿吃的也没有荤腥,只是不知为何,史爹还是每天上衙,没有辞官归家。
待到七七过后,病弱大伯的灵柩停在了家庙,准备择吉日,运往金陵,安葬在家族墓地。史家半年办了两场丧事,主子奴才都累得狠了。
理完病弱大伯的丧事总算松了口气。
好容易得闲,史娘正带着史仲竹在小花厅读三千百一类的启蒙书籍,史侯爷院里的张嬷嬷就慌忙来报:“二奶奶,二爷奉圣驾围猎受了伤,太医正在正院诊治。”
“二奶奶!”“奶奶,奶奶”“娘,娘,你怎么了?”
史娘听嬷嬷这么说哪里还经得住,立马就晕了过去。
片刻,史娘就醒转过来,唤红梅腊梅来扶着,吩咐仆人去找史伯松,又叫婆子抱着史仲竹,往正院赶。
第3章家业兴旺兆
正院挤了一堆人,下人们像被捏着脖子的鸭子般,把脖子伸得老长,盼望能看到些什么。如今大爷已经去了,家里就靠二爷撑门户了,可不能有万一。主家好了,奴才就好,下人们,尤其是家生子更是在心里祷告,一定要让二爷好起来。
红梅扶着史娘到了院门,却发现被堵得水泄不通,只得大声高喊道:“二奶奶到了,还不快见礼。”
下人们转过头看见二奶奶脸色苍白,忙见礼。
平日里见得下人如此没有规矩,史娘少不得发作一番,现下却看都没看下人,直接进了屋子。
史爹正躺在床上,左肩包着白布,隐有血色浸出。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史进门就扑到床上,拿手抚摸这史爹未受伤的右手,急得眼泪直掉。
“爹爹~”史仲竹亦红了眼眶。
“没事,没事,不过小伤。为夫习武之人,受点小伤正常。为圣人效力,死且欢喜。”史爹环视一周,用目光安抚众人,又转头向史娘解释到。
“弟弟,别哭,不拍,哥哥在呢!”史伯松把史仲竹拉在怀里,摩挲着史仲竹头上的发包。
“哥!”史仲竹转身把头埋在他哥怀里,对一个8岁的小孩撒娇,完全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史侯爷也安慰道:“无事,不要大惊小怪,我先去安排招呼来探望的亲友,你好好养伤。”
“劳累公公了。”“恭送父亲。”史爹史娘目送史侯爷离开,才仔细得说起伤势。
史爹的受伤真的吓住史仲竹了,红楼梦里可是黑纸白字写得很清楚,保龄候的爵位是史爹史鼎袭了,将来,史三叔史鼐还有一个忠靖候的爵位呢。
可没想到史爹会受伤,要是在这个档口史爹去了,那史家的地位就真是一落千丈了,病弱大伯多年身子不好,史家这一代的领头人一直都是史爹。没有了史爹,史仲竹一个3岁孩子活着就艰难了。加之这几年,史爹对史仲竹也是关爱有加,不像贾政一般“孽畜孽畜”喊,也不是公式化的关心。一想到史爹曾生死一线,史仲竹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得流了出来。
史仲竹从哥哥怀了抬起头,走过去,牵着母亲的手安慰道:“娘,您别担心,爹爹可厉害了,一定会没事的。”说完用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史娘,只盼她不要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