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一起倒吸一口气,都僵住了。这下子蔷薇也顾不上哭了,冲到阿瑕面前,痛心疾首地说道:“主子,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说!避子汤,这……满后院除了福晋因身体的缘故,哪里不想抢先为爷生下长子?主子你是糊涂了!”
芍药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那神情也是赞同蔷薇的话的。
“我何尝不知道?”阿瑕微笑,却比哭还要苦。但即使如此,她身上仍有一种凌乱的美。“可是我不能……爷的后院不能乱,我不能抢在福晋之前生。”
芍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被四爷脱下的袍子,披在阿瑕身上,说道:“主子,你太谨慎了。你是上了玉碟的侧福晋,和福晋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了。福晋又是那样宽和的性子,怎么会因为这个就……”
“我何尝不知福晋宽和?我怕的不是福晋,而是我自己。”阿瑕搂紧了身上的衣服,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阴影。“我怕一旦有了孩子,我就会起那不该有的心。”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芍药还有什么能说的?主子谨慎,是她们做奴才的福气。可是谨慎过了头,就不美了。看了蔷薇一眼,芍药在心里狠狠叹了一口气。
蔷薇见芍药叹气,也跟着叹了口气。她口才不如芍药,这会儿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劝主子,只能换个话头子:“主子,奴婢伺候你洗漱吧。”
阿瑕点了点,浑身黏腻确实不舒服的很。两个丫头都是手脚麻利的人,不一会儿就将之前阿瑕和四爷折腾过一番的地方收拾了出来。接着,又让粗使婆子打水送进来,伺候阿瑕洗了洗。
一切都妥当之后,阿瑕便挥退所有人自己一个人躺在了床上。看着床上的百子千孙帐,她笑了。为了让你爱我,我学会了不悲不喜。莫名的,阿瑕就想到了这句话,她并非天生如此懂得算计,她也曾单纯善良过。但是生活告诉她,就算你再怎么单纯善良,不争取的话也永远只能等在原地。
第一次穿越的时候,她顶着长了半张胎记的脸爱上了自己的目标。她几乎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一切,临了才发现做再多也没有用。因为她丑,所以她的付出也变得臭不可闻。看着目标成亲,看着他宠爱自己绝色的妻子,而自己被只能被关在小院里一日又一日无望的期盼着,那种滋味阿瑕不想再尝试一次。
所以,她变了。
她学会了不悲不喜将一切都当成游戏,然后她成功了。即使顶着一张半人半鬼的脸,阿瑕之后的四次穿越也都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这一次,也不会有意外。
四爷前脚离开阿瑕的院子,后院后脚就闹开了。阿瑕挨了打,又没有掩饰,后院里又自来没有秘密,自然闹得沸沸扬扬。
福晋是主子,又重生了一次,自然有一些别人没有的优势。所以,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阿瑕挨打的原因。刚听到原因的时候,福晋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阿瑕越是这样,福晋就越觉得她的城府深。但也是如此,福晋起了留着阿瑕用来对付武氏的心思。
现在已经是康熙三十年了,等三十三年宋氏怀孕,武氏那个小贱人就要入府了。不过就是三年,她还能忍。
另一边,李氏和宋氏的院子里也得了消息。两人反应相反,李氏很高兴她认为阿瑕这是失宠的前奏;宋氏则有些失落,要是侧福晋失宠了,就要轮到她和李氏上了。但是13岁的小孩子,她还真没什么兴趣。
不管后院里的这几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四爷出了阿瑕的院子就后悔了。他一直告诉自己要戒急用忍,怎么又这么冲动呢?有心反思,四爷便直接回了外院。
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练了好一会儿字,四爷才觉得自己平静了下来。阿瑕是什么性子他自认看的很清楚,这样的话不像是她说出来的。一直谦卑恭顺的女人,说出这样让他震惊的话必是有原因的。随机,他又想起今日是被阿瑕的丫头拦下才转到去她的院子的。要知道在今天之前,阿瑕从未使过这样的手段。
四爷越想越觉得不对,他不由朝苏培盛吩咐道:“苏培盛,去查查,侧福晋那里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培盛低头应了,出了书房才擦掉额头上的汗。这叫什么事,爷气冲冲离开的时候,他还以为侧福晋要一蹶不振了,没想到不过一小会儿,爷就消气了。看来对侧福晋还要更加的恭敬了。
派了个小苏拉去找阿瑕院子里的人问话,不一会儿,就有话传了回来。阿瑕和芍药蔷薇的对话没瞒人,几个在廊上伺候的听到之后早就在院子里传开了。因此苏培盛一派人去问,就得到了结果。
苏培盛下去之后,四爷又写了一会儿字,心气越发的平稳,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天生多疑,阿瑕的做派又和平日里不同,自然由不得他不多想。
就在这个似乎,苏培盛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进来了。四爷也不叫他请安,直接问道:“问出来了?”
苏培盛哪里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又叹道:“主子,侧福晋她实在是个本分人。”
“侧福晋是你一个奴才能说的吗?”四爷瞪了一眼苏培盛,语气却缓和了下来。听到苏培盛的回话,知道阿瑕是不想抢在福晋之前生下长子,他的心口便是一阵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