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眼中似有几分情绪,但稍纵即逝,只是躺下身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然后背过身去不再理会龙别忆。
之后的每日,屋内都会有充足的冰块,龙别忆也雷打不动的前来探望少年,无一日缺席,只是每次畏寒的小君王都咳得厉害,叫人心惊。
一个月下来,那少年总算是恢复了健康,只是他性子内敛孤僻,从不多言。
这一日,龙别忆亲自端来新鲜的绿豆糕给他品尝,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堆奇闻逸事,少年还是如往常一般置若罔闻。
龙别忆叹气,起身,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说:“我叫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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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我叫薛十”仿佛成了开启某扇大门的钥匙。龙别忆从此像丢了魂似的每日都往薛十的房里跑,一见到人就笑成一朵花,甜甜的叫:“小薛,小薛。”蜜糖似的粘的人无计可施。
薛十似乎明白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不再对龙别忆拒之千里,久而久之竟然也会与他一问一答。
龙别忆:“小薛,昨日我去宫外游玩,不是,微服私访,买了好些宝贝呢,都拿来送你。”
薛十:“玩物丧志。”
龙别忆一脸委屈,抽掉了薛十手中的书,道:“大臣们让我批阅奏折,可我不愿。”
薛十冷着脸把书拿回来。
龙别忆盘腿坐在薛十身旁的椅子上,伸长了脖子,把脸贴近对方,道:“你帮帮我呗。”
薛十微微偏头,瞧了瞧龙别忆那水汪汪的像只小犬一般恳切的目光,心中微动,终究是有些不忍,道:“拿来给我。”
天色渐晚,日落西山。偏殿里,两个少年人正并肩伏案苦写。个子高的那个笔下行云流水,个子矮的那个总是冥思苦想,然后蹭到同伴身边求他帮忙。
薛十平日总是冷淡且不耐,今天却是知道龙别忆难以应付政事,因而便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
熬到深夜,薛十也有些倦了。他偏头看见暖黄的灯光打在龙别忆的脸上,给这俊俏小少年的脸上镀了层浅金,显得温馨又可爱。
这幅景象过于静好,薛十竟恍如隔世,心下一软,抬手拿过了龙别忆手中的毛笔,道:“你去歇着吧,我来收尾。”
龙别忆迷迷糊糊的看了薛十一眼,义正辞严道:“不,我和你,两个人,共进退,不分离。”
薛十唇角被惹出一抹笑,坚持要拿过龙别忆手中的毛笔,两人一使劲,竟然在龙别忆的鼻子上染了一块大墨点。
薛十松开毛笔,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龙别忆先是为薛十绮丽的笑颜所震惊,随后便手忙脚乱的摸到一面铜镜,定神看了看自己,扁了扁嘴委屈道:“好丑。”
薛十难得心情大好,接话道:“似只奶猫。”
龙别忆嗔怪道:“都是你的错!你逃不掉!”说着拿起毛笔就要往薛十的脸上画,薛十自然是不让。两人推来搡去,龙别忆掉下椅子竟把薛十紧紧地压在了地上。
薛十也是一惊,只见龙别忆的脸突然放大,双唇近在咫尺,眸中星光点点,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加速跳动。
龙别忆笑盈盈的盯着愕然的薛十,提起毛笔在他两颊上各描了三根胡子,然后用额头蹭了蹭他下巴,柔软的发丝如流水一般。年轻的君王开朗地笑了,清脆的像鸟鸣。他说:“这下你是也奶猫了,小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周日快乐~
第9章 生辰
两人胡天胡地的一通折腾后,龙别忆困的眼皮打架,话都说不分明。
薛十灭了灯,要叫宫人来送龙别忆回长生殿,龙别忆却模模糊糊的呢喃道:“我不要走,我就要睡在这里。”
薛十轻叹一声,从柜子里拿出深冬的棉被,把龙别忆紧紧裹在里面。
“做什么吧我裹成花卷?”龙别忆问。
“我只和花卷睡一起,梦里闻着香。”薛十答。
龙别忆笑的两眼弯弯:“那我就要做花卷。”
初夏时节,屋里摆着五大盆冰块,常人进来不免要打个哆嗦。薛十和衣而睡,未盖被褥,龙别忆则被裹的严严实实,自然也暖和的很。两人侧身而眠,脸朝着脸,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又暖又甜。
龙别忆一夜无梦,薛十也破天荒的抛却了重重心事,得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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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二人被破门而入的巨响惊醒。睁眼一看,竟是龙别忆的庶弟,容王龙别惩。
十五岁的少年见二人共眠一榻,似是见了世间少有的伤风败俗之事。先是被这屋子里的低温冻得打了个喷嚏,随后羞臊的指着龙别忆的鼻子怒骂道:“你这狗皇帝,不见你上朝听政,居然修龙阳之好,整日和男宠在这儿……被翻红浪!父王把王位传给你,不是叫你这般糟蹋的!”
龙别忆懵然,头发凌乱的从被窝里坐起来。倒是薛十飞身下榻,严严实实的挡在龙别忆身前,道:“容王慎言。”
龙别惩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推开薛十,瞪着龙别忆道:“这君王你若不想当就给我让出来,少在那里尸位素餐!”
薛十提高了音量:“容王,此乃大不敬之言,罪同谋逆,请谨言慎行!”他身量颀长,目光如炬,平添一种压迫感。
龙别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