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包袱拿到马车上,命潮落守着,在马车上换衣服虽很冒险,但若是此时推脱,倒会让魏容怀疑。
拆开一看,这魏容,竟然给她找了一身红色的衣衫,这裴清越本就长的清秀,再穿一身红,很容易让人想到女子。
纠结了一会,又看了一眼官服,魏容的声音就透过马车帘传过来了。
“清越,怎么换个衣服如此磨蹭?”
她怕魏容到时候不知轻重的掀开帘子,那一切就完了,迅速的把手里那间鲜艳的衣服穿上。
她掀开轿帘子出去的时候,外面候着的人都愣怔的看着她,潮落的眼神动了动,朝着周围看着裴清越的人干咳了两声。
魏容有些慌乱,往前走了两步:“清越,我可是头一回见你穿这颜色,好看的紧,像是个世家小公子,贵气!”
“难道不是你故意的吗?”
魏容辩解到:“欲直买的!”
欲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魏容,一脸惊讶的看着裴清越,表示自己很冤。
魏容:“好了,赶紧去觅欢阁吧,今日人肯定很多。”
觅欢阁。
门口人来人往,她看了看差不多都是身穿绫罗绸缎,腰佩白玉翡翠,非富即贵。
昨日让潮落去打听了一下。
觅欢阁是由两栋阁楼组成的,分为红楼和清楼,红楼都是伎,清楼里是清倌。
两栋阁楼的中间,做成了一个台子,不管红楼、清楼,只要是与竞价有关,必定会在台子上办。
凡是参加觅欢阁竞价的人,要先订房间或者位子,红楼和清楼两边朝着台子的一面也会有门,还有帘子,一般是为达官显贵准备的。
而台子下的位置,一般都是普通人凑个热闹,昨日听潮落说,台子下最后一个位置,已经卖到了五十两。
觅欢阁还有个规矩,若卖的是红楼的姑娘,红楼一边的房间价格会比清楼高一倍,若是有关于清楼的,则相反。
门口颜色复杂,大多是红色紫色,却异常的和谐,莫名给人一种亢奋的感觉。
觅欢阁三个字镀金,显得格外富贵。
也是,京都最大的青楼,外人都传觅欢一夜,皇城一天。意思是,觅欢阁一夜赚的钱,都能供皇城里所有人一天的花销。
站着好几位姿色艳丽的姑娘,桃红色的衣服,包不住的雪白圆润肩头,手帕轻挥,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脂粉香气便加重了几分。
她忍不住别过头打了个喷嚏,看来裴清越是真的挺少跟女人接触的。
走到里头,有个颇有余韵的半老徐娘笑着迎上前道:“哎呦,魏公子来了。”
她一脸震惊的看向魏容,瞧这女人的语气,魏容肯定不是第一次来。
暗自摇了摇头,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原以为魏容虽表面看着纨绔了些,里子还是好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那个女人走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这位小公子好生俊俏啊。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她淡淡的道:“我姓越。”
“越公子。相必是第一次来我们觅欢阁吧。”
“是。”
魏容见裴清越没什么兴致,便说:“秦妈妈,带我们上楼吧。”
“好好好,我这老毛病了,看到俊俏公子便走不动路,带这两位公子上楼,红楼,汀兰阁。”
到处都是妙龄女子,中间夹杂着五大三粗的壮汉,还有瘦小j-i,ng悍的小厮。
她看了看那些女子,应该都是红楼的,个个都长的很漂亮,媚骨天成,无形之中,有一种勾人的感觉。
魏容见她四处张望:“怎么,清越,看到漂亮姑娘动心了,哪天再过来让秦妈妈给你介绍介绍。”
“别了,我那奉银,买点r_ou_吃还行,要来这,够呛。”
“不过,看你的样子,像是常客?”她有些好奇。
“清楼有个姑娘,叫云鸳,一手琵琶绝技,偶尔来听听罢了。”
在连廊上走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句“我不想去红楼伺候……”语气里带着娇嗔,不知道是在跟谁说。
她顺着看过去,只隐约看到一只手垂着,细嫩,像葱似的,好像还戴着一串红珊瑚手串。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关注。
和魏容两个人到了红楼的汀兰阁,在她的意料之中,魏容肯定不会在选房间上为了衬托出自己的身份,多花一份冤枉钱。
推开门,走到里头,房间布置的很好,不过红色的帘子,加上烛火,透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她坐下,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魏容则掀开帘子往下看。
看了一会儿,走回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看今日谢雨姑娘的面我们八成是看不到了。”
她问道:“怎么还未开始就如此丧气。”
魏容一脸吃了苦瓜的样子,道:“方才我才站在那一会,就看到林员外家的小公子林旭,还有陶员外,好像还看见那个田富户也来了!我把我爹的翡翠当了也就当了五千两,他们其中随随便便一个可是能一掷千金的人。”
整个楼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
过了一会,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