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进了城,直接去了行宫,祝雁停被人送到处偏殿里,珩儿则被人带走去见萧莨,之后就再未回来过。
这一等就是数日,萧莨贵人事忙,坐镇景州指挥四处战事,又或是故意晾着祝雁停不理,并未让祝雁停见着他。
来的路上祝雁停就已听闻,成王已在越州被抓获,且西北和豫南的两路兵马业已入了荆和歙,但聪王手上有昔日定国公的二十万j-i,ng锐,对付他远比对付成王要困难,萧莨应当是真的颇为伤神,抽不出空来搭理他。
祝雁停头一次来南方,有些水土不服,从入了景州起就一直咳嗽不停,药方子变着法的吃,断断续续没好过。
他见不到萧莨,珩儿又被带走了,每日里无聊就只能跟大嘴巴说话,说得多了,就叫这蠢鸟学了他的话去。
“表哥,雁停想你!嘎!”
听到大嘴巴怪声怪调地嚷出他闲时的喃喃之语,祝雁停烧红了脸,自己就起了要将这鸟拔毛炖了的心思。
大嘴巴本能察觉到危险,抖着翅膀就往外飞,转瞬飞出了院子。
祝雁停追出去,却迎面撞见萧莨。
数月不见,萧莨依旧一张冷脸,似乎瘦了黑了些,正站在不远处地游廊下,眉目沉沉地看着他。
祝雁停收住脚步,愣神一瞬,正想着要跟萧莨说些什么,那只蠢鸟却又飞了回来,啄到萧莨的发髻上,厉声道:“坏人!嘎!”
祝雁停:“……”
萧莨的面色瞬间黑如锅底。
第91章 我很想你
大嘴巴啄了萧莨就跑了,祝雁停没再管它,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低了头小声与萧莨道:“你叫我来,怎又不理我,把我一人晾在这里……”
萧莨抬手掐住祝雁停下颚,让之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没有多少温度的目光在他苍白的脸上逡巡。
数月不见,祝雁停的面颊似乎又消瘦了一些,面白如纸,不见什么光彩,萧莨看着他,眸色更沉,手指渐渐收紧。
祝雁停咳嗽一声,眼中憋出了眼泪:“放……”
僵持一阵,萧莨松了手,冷淡问他:“谁许你自作主张的?”
祝雁停心知他说的是出城劝退屈烽之事,见萧莨这表情,只怕又气狠了。
“我怕你分心,才想着试一试去招安他,你生气了么?我也没出什么事,我有分寸的,特地问过虞医士才敢去吞那个药,我……”
他说着忽地一阵剧烈咳嗽,弯下腰去几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萧莨心中一阵烦躁,攥着他手腕将人扯起:“滚回屋里去。”
“我不想一人待着,”祝雁停反手攀住萧莨胳膊,央求他,“你特地叫我来了,别不理我,将我一人扔这里,这么久不见,你就一点都不想我么?”
“我们分开快有三个月了,我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却见不到你。”
“我见不到你,真的很担心你……”
萧莨扯着祝雁停猛地将人拉近,近到呼吸几乎交融时又停下,看外复杂。
祝雁停听到萧莨加重了的呼吸声,有些心疼地抬手抚上他的脸:“你若是真生气了,我跟你赔不是,是我的错,没有信守承诺,又折腾出事情来,给你惹了麻烦,你行行好,便饶了我这一回吧……咳……”
祝雁停说了几句又开始咳嗽,萧莨的眉头纠结成一团,往后退了一步,冷声斥道:“你给我滚回去老实待着,没事别出门。”
祝雁停被人扶回屋里去,吃了药才勉强好些,萧莨早已离开,祝雁停有些难受,好不容易来了南边,又等了这么多日,面对的却是萧莨的冷言冷语,哪怕早有准备,他心里依旧不好受。
下人低声劝他:“郎君,您身子这般弱,就别总是惹王爷生气了,遭殃的还是您自个。”
“我哪有故意惹他生气……”祝雁停无奈苦笑。
正殿里,见到萧莨回来,珩儿立刻起身跑过去,仰头问:“爹爹呢?珩儿好几日没见到爹爹了,能不能去看爹爹?”
萧莨没好气道:“他病还没好,你去看他做什么?想被他过了病气?”
小孩十分委屈:“珩儿不怕,珩儿就想看看爹爹。”
“不许去。”萧莨不为所动。
“……父亲坏。”珩儿小声嘟哝了一句,闷闷不乐地坐回去继续练字,不敢再提去看祝雁停之事。
窗外又传来那只鹦鹉的叫声:“坏人!嘎!嘎!”
萧莨的面色一沉,珩儿闻声倏地抬头,见到那鹦鹉在窗台上跳来跳去,对着它招手:“大嘴巴!”
大嘴巴“嘎嘎”叫了几声,又跑了。
小孩坐立不安,想去找他的鹦鹉,对上萧莨的冷脸,又不敢动了,萧莨皱眉问他:“鹦鹉哪来的?”
“祖母送给我的。”小孩垂头丧气道。
萧莨的眉头蹙得愈紧,吩咐下人:“去将那鹦鹉捉了。”
珩儿一听红了眼睛,哀求他:“父亲不要杀了大嘴巴。”
萧莨没理他。
御医从祝雁停那里过来,与萧莨禀报他的状况:“郎君的咳症比前几日已经好多了,须得再静养一段时日,别叫人扰着他,也尽量别让他出门,这个时节外头到处是飞花,沾到了更容易加重咳嗽,多加休息,自能痊愈。”
萧莨冷道:“为何今日还是咳得那么厉害?”
“应当是一时过于激动所致,用了药,安静下来歇息片刻便能无碍,只别再刺激他,叫他大喜大悲或是担惊受怕,恐病情会反复。”
“还有其他毛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