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我?”
“实不相瞒,这次武林大会,除了选举新一任武林盟主外,还兼着我未来夫婿的比武招亲。”
这我倒从未听闻。
廷芳一扫往日娇俏,昂首道:“我真名詹廷芳,乃是飞刀门门主的孙女。”
飞刀门我确实听说过,算是江湖上一个老门派,不过门主孙女招亲又和武林大会有何干系?
我听得稀里糊涂,瑞文已是讥笑道:“三言两语便换了身份,黄毛小儿怕是都难以信服,”他对我道,“你信吗?”
我颔首:“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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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面色一沉,廷芳眼睛一亮,我心中一惊。
被套路了,我说信岂不是连黄毛小儿都不如,说不信岂不是对不起宅心仁厚大侠称号。
我挽救道:“段某身无长物,并没有值得骗的理由,况且骗一次也是骗,两次也是骗,廷芳姑娘若当真要加害于我,祸来便是,有何可惧。”
廷芳感动道:“段大侠果然是个真男人。”
我看她一副随时都会落泪的样子,险些绷不住脸皮,做不出胸怀磊落的大侠状。
只有瑞文暗暗捏了捏我的手,道:“呆子。”
我心中附和,幸亏我武艺高强,长相端正,不然不正是一个活脱脱的呆子吗。
回握住瑞文的手,我真心实意道:“有你在身旁,呆一些又如何。”
反正你总不会看着我被别人卖了数钱,能□□刀的只有你自己,我什么都不用防备,安心走剧情,有坑就跳,跳了等捞就成。
还是瑞文好啊,活出了反派的风骨。
我不由对他一笑,瑞文见了亦是眉目舒展,当真好看至极,廷芳姑娘到底是眼光差,放着大好才俊不要,在我身枉费心思。
瑞文神情一柔和,廷芳又凑了过来。
“段大侠,我们目的地都是武林盟,不如一同前行,也好,”她充满暗示地对我眨了眨眼,“有个照应。”
我浑身汗毛一竖,拉过瑞文道:“我有好友相伴足以,廷芳姑娘还是早日回飞刀门,莫要令尊担忧。”
“可是……”廷芳道。
“好了,我已传令下去,飞刀门应该很快会派人来接。”瑞文道,“姑娘在这稍等片刻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传令?什么时候传的令?传给了谁?
瑞文但笑不语。
我想到剧本里魔教神出鬼没的暗探,扼腕不已,大侠形单影只,单人独骑闯天下,对比之下,实在是惨惨惨。
廷芳慑于瑞文,纵使百般不愿,依旧留了下来,对我挥着手绢遥遥喊道:“段大侠等我!”
我身子一震,差点跌下马,被另一只手牢牢稳住。
“为何廷芳姑娘不在,你我仍是同乘一骑?”我贴着温热的胸膛问道。
“因为你不会忍心让姑娘步行回门。”
“你不是说飞刀门很快会来接她?”
瑞文低低一笑:“我骗她的。”
“你呀,”我道,“若她真是飞刀门主的千金,可就麻烦了。”
“怎么,你想回去洞房我绝不拦你。”瑞文道。
我叹气:“你明知我此生不会娶妻。”
瑞文勒住缰绳的手紧了紧:“为何?”
为何,当然是因为我日后定亲的姑娘对你一见钟情,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好兄弟,作为大侠除了退出还有第二条路吗?
实话不能说,我目光落在远方天际,朗声道:“我心在四方,不愿被儿女私情所绊。”
说话间,我都被自己散发出来的气魄所折服,身后的人却像是听到了一句笑话,喉口滚出阵阵笑声。
“不愿被儿女私情所绊,说得好听,那廷芳是怎么回事,前日里的翟家庄事件又是怎么回事,不久后的武林大会与你又有何干。”
我鼓胀的气势瞬间被戳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瑞文莫要笑我了。”
“好一句身不由己,”瑞文道,“我看你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往火坑里跳。”
“你又如何,”我反问道,“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陪我卷入麻烦中?”
“我……”
他一时语塞,没了言语。
我扳回一城,洋洋得意道:“你总是嘴硬,明明心肠软得很。”
称赞心狠手辣的反派角色好心肠,我真是深得讥讽的j-i,ng髓,唉,罪过罪过,一不小心染上了瑞文的毒舌。
“我不是心肠软,我是……”
瑞文顿了顿,马儿缓步而行,眼前葱郁林木向后移去,山风裹狭着他的后半句吹进了我的耳里。
“放不下你。”
我浑身一颤,几乎要以为那背后一刀提前捅了过来。
“冷吗?”
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我恍惚地胡乱点了个头,紧接着背后的身躯似乎又挨近了一些。
“冷就抱紧我。”
“……”
我咽了咽口水,讪讪道:“瑞文,你认真回答我。”
“何事?”
“你是不是中了廷芳的毒,强装无事。”
一定是的,如此反常的行径,定是中了mí_hún散。
“此事不能拖,”我坚定道,“你且停下马,我用内力帮你逼毒。”
“……”
沉寂一瞬。
瑞文面上重新挂起笑意:“你可为人逼过毒?”
我讷讷摇头。
他笑道:“你可知如何为人逼毒?”
我道:“略知一二。”
他放低了声音,纤长的眼睫垂下,敛住诱惑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