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环顾四周,夜风吹起千家万户的纱帐,露台上好像彩旗飘扬。满月很高,西高原的猫咪们活跃在y-in影中,像是某种隐秘的节日。
“接下来去玩什么呢?”
青年面无表情,仿佛古堡中被虚空与鲜花所环绕的肖像。然而那语气却带有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喜悦。
伊戈开始了游戏。
在西高原的历史上,这一夜被以一种近乎荒诞又诚惶诚恐的方式被记录了下来。
起初,伊戈在屋舍间穿行,看到两个男人正在打架,嘴里高声咒骂着,打得头破血流。周围的住户又怕又好奇,躲在窗帘背后偷看。
“诶呀?”
伊戈被逗乐了,拿出皇太子送的金匣子,从露台往下撒金币。
“什么?这——金币?!”
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瞬间就不打了,忙着捡钱。围观的人尖叫着,跑下来也要捡钱,两个打架的男人还不让。小巷瞬间乱哄哄一团,更多的人打了起来。
“哈哈哈。”
伊戈走了。
往东走,伊戈看到了一座十分富丽的宅院,院子里有一只名贵的白猫。
“好看好看!”
伊戈就跳进别人家院子,抱起白猫蹭了又蹭。“咪……”白猫非常不情愿,但也没有伸爪子,只是娇滴滴地晃着大尾巴扭来扭曲。
“不错,我们来举办一个猫咪选美大赛吧,你可以先做第三名。”
伊戈拿出皇太子送的宝石项链,戴在了猫脖子上,还在项链上贴了个写着“第三”的纸条。
“这是选美大赛第三名的奖品,可喜可贺。”
伊戈鼓掌。
看守宅院的卫兵被惊动了,“谁在那里!有贼!”伊戈恋恋不舍地抱起白猫亲了亲,跑了。宅院的主人被惊醒,跑出来一看,发现自家的猫竟然戴着一条名贵无比的红宝石项链。
“第三?第三是……是什么意思?卫兵,这、这是不是刺杀顺序之类的……!”
管人家有多着急多惶恐,伊戈都不在乎,他现在只想做重要的事。
“你的爪子不是全粉的,可惜了,只能做第五名……不过别担心,前五都有奖品。”伊戈放下黑猫,给猫戴上了“第五”的字条和细细的奥米伽金项链。黑猫惶恐地跳进了窗户里,碰倒了水罐,全家人都醒了,偷养黑猫主的小男孩心中紧张极了,这下子偷捡野猫回来养的事瞒不住了。
真好玩。
乱糟糟、闹哄哄的夜市,到处都是香氛与酒气。
这里和帝都不一样,yù_wàng与无序就像野草般旺盛地生长。广场上有马戏团,黑皮肤的美女穿着孔雀尾羽表演火舞。还有贼,伊戈看得一清二楚,那些男孩若无其事地经过富商的身侧,就像摘苹果一样取走了绣花钱袋。卖花街入夜后安静了,别的街道就顺理成章热闹起来。白日里在荆篮与水罐中待售的鲜花,入夜时就装点了妓院的门面,以及花花公子喷了香水的衣襟。人世间的快乐与不幸,都在这里上演。
伊戈坐在屋顶的y-in影中,往下观看。
他正在数着街上的猫,忽而注意到有三个佣兵刚刚享乐回来,满身酒气,走起路来就像公牛那样横冲直撞。伊戈撇了撇嘴。
三个佣兵喧嚣着,路过流浪狗时还狠狠踢一脚,可怜的小狗夹着尾巴哼哼唧唧地跑走了。
伊戈很不高兴。
这三人油腻地s_ao扰一个年轻的站街女郎。姑娘不愿意,他们却强行把她拉进小巷里。
佣兵们正准备施暴,忽然被叫住了。
“向它道歉。”
伊戈抱着那只流浪狗,站在巷口。
“哈?什么玩意儿?”
络腮胡浓密的佣兵们吹鼻子瞪眼,一幅随时要咬人的样子。可怜的姑娘一句话都不敢说,衣服都被扯破了。佣兵们坏笑起来:“小美人别多管闲事,难道你想替她伺候我们?”
伊戈摸了摸小狗的头,对它说:“看,世界就是这样……别人踢你,你就原模原样地报应回去。”
“竟然在和狗说话?脑子有问题……啊!”
还不等说完,佣兵就被一股巨力踢飞了出去。那是普通人类难以想象的力量与速度,站在一旁的女孩甚至什么都没看清,只觉得一阵强风拂过,然后三个佣兵就狠狠地飞撞在了墙壁上,门牙和唾沫飞落在地。
“呕……怪物……”
男人们趴在地上,昏了过去。
“哈……?”
少女不知所措。眼看着那英俊的黑发青年走过去,在佣兵身上擦去鞋尖的血迹,怀里还抱着缩成一团哼唧唧的小狗。
“看,下次你就这么踢他们,记住了吗?”伊戈教育小狗。
“谢、谢您!我……”
少女刚要感激,黑发的青年却视而不见地从她面前走过了。少女的心一下子凉了,只能苦笑着合拢被扯破的衣襟,打算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嗯,真好看的绣花,哪里能买到?”
少女一抬头,发现黑发的青年竟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正专心地盯着她裙子上被扯坏的蓝百合刺绣。
“我也要去订,哪里买的?”
伊戈很喜欢这刺绣工艺。这朵蓝百合虽然看起来粗糙,比不了帝都的裁缝j-i,ng巧手艺,却非常生动鲜活。这样的手工,如果拿来缝小狮子的图案应该会非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