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不是自己主动喝的酒?”周璟装作无辜的样子更让易忱火大,他冷声说,“如果我现在回家是会在楼道里的垃圾桶找到你晚上扔的酒瓶吧?”
周璟故作镇静,却没说话。
“你觉得这样好玩吗?”易忱冷冷看着他,“周璟,我求你别再玩下去了行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你喜欢谁你就去追,别再来烦我了不好吗?”
“我……”
周璟眼看着易忱从情绪失控到逐渐冷静,揭穿了他的把戏,控诉他的行径,而他几欲张口,却说不出任何。再一着急,又呕了起来,一股甜腻血腥往上返,急忙拿着身边的纸巾捂着嘴。
胃液伴着血丝。
易忱看着他,一动未动,身体也从未离开过凳子。
周璟缓了一阵,大口喘息,身体的疼痛早晚会过去,而今晚的易忱却让他感到害怕。恐惧感将他紧紧包裹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会刺激易忱,都会让他们的距离更远一步。他仿佛站在悬崖边上,与易忱之间只连着一根丝线,风越来越大,丝线越绷越紧,他再踏错一步就是无底的深渊。
当爱成了置人于死地的箭,就连说出口的资格都没有。他要怎么说呢,他以为易忱是心软的,也利用着这一丝心软做自己想做的事。直到如今,看见易忱强忍着,却不肯掉下泪时的样子,所有的胸有成竹都碎成瓦砾片片。
他只是害怕易忱再也不理他……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错是错了,还大错特错,得不到原谅,便日夜茶饭不思,险些一蹶不振。易忱握着的是他喜怒哀乐,他的七情六欲,自从他对易忱做了那些不可饶恕的事情后,他就在尽力避免、忘记那一切。
可并不代表他没有做过。
他没办法厚着脸皮乞求易忱原谅自己。
他不敢再伤害易忱一下。
心被捏烂揉碎,五脏六腑翻天地疼,他看不清易忱的脸了,耳中一阵阵轰鸣。
“我怕你再也不理我……”周璟费力地挤出这句话,他抬起身子,伸手要去摸易忱的手,被易忱挥开。
易忱看着周璟眼中的错愕,就像在看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再也受不了了,他想,算了,他什么也不要了还不行吗。
他最后一次心狠。
“周璟,无论你干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你可以说我心狠,说我绝情,我就是这样的人,一点也不值得你喜欢,知道吗?”
他说完这两句,低头看了看时间,“小林快来了,我就不在这陪你浪费生命了。”易忱起身往外面走,他走得很快,快到周璟连话都没有说,就走出了病房。
像风一样逃离,也像梦一场。
那一丝丝微弱的光,还在亮着,周璟盯着门口,他甚至想,不一会儿易忱就会推开门进来,他抱着那丝侥幸心理盯着门,他知道自己总是幸运的。
陪他玩的保姆阿姨佯装生气,最后会主动笑出来告诉他是逗他玩;
小时候弄丢的玩具会再次出现在他房间;生日愿望会成真,想要的没什么不到。
世界对他温柔,他坚信易忱会回来。
他等了没一会儿,病房门又被推开。他眼里一亮,看见了急匆匆进门的小林,还在幻想易忱会不会在他身后。
他等了一晚。
等到他开始明白,如果说他人生的前二十五年生活在一个童话里,那么今日也许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从此王子脱下新装,变回乞丐。公主洗衣做饭,冰天雪地里冻得发抖。一切的一切都回归生活最质朴的模样,每个人都是再平凡不过的人,他身上的光芒本是爱人所给予,当爱人离他而去,他才明白自己身处昏暗之中。
第24章
易忱回到租的房子收拾行李,其实也没太多可收拾的东西,下半夜回去,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
外面早已大亮。
觉得有点早,没给陈非打电话,告别的话还是当面说比较正式。
他准时上班,哪怕他们是大学室友,易忱也是按照流程递交了辞呈。
办公室内,他看着有些错愕的陈非,满是歉意,“不好意思,如果你这边实在没有人,我最长可以等一个月。”
“易忱?”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陈非脑海呈现,他想了想,只能问:“你和……周璟和好了?”
“没有。”
他一拍桌子,“那他对你做什么了?!”昨晚周璟半天没下来,他垂头丧气地走,万一周璟那混账做了什么,他就要后悔到死。
“也没有。”易忱说,“我辞职后准备带父母去旅游,然后……或许会找一个城市定居。”
他一脸平静,似是早已做了决定。
了解易忱的性格,通常他这么说就是谁也改变不了了的。而他如此坚决跟周璟分手,极大可能不会回头。
陈非知道易忱善良又心软,周璟一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才让他如此狠下心分手,想到这,他又觉得难过。
一些话错过了最佳时机,便再也说不出口。
陈非只能道:“最长两周时间,你在这帮忙交接下工作就可以。易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