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忱醒来时,周璟已经走了,茶几上留着饭,饭下压着张便签纸,写道:“早饭热一热。”
鬼使神差,易忱拿起来后翻了个面,背面同样是周璟的笔迹。
“我昨天晚上没吃,等你半天,你也没问过我。”
说得像他多委屈一样。
易忱想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很快被周璟狠厉的眼神所取代。
同一个人,不顾他的激烈反抗与恳求,在他们已经分手的情况下,还要践踏他身为男人的自尊,极尽所能地羞辱。
过往的信任荡然无存,一切装可怜都成了施暴者请求原谅的手段——更何况周璟还没低声下气地认错呢,他只觉得错都在他人身上,而他可怜又无辜。
算了,越想越觉得恶心。
白天易忱在公司忙,向手底下人交代工作,又在尽所能地完成手头的任务,晚上下班时,实习生们都没走,因为听说了易忱要辞职,一起等他。
易忱说,“过两天你们挑个地方吧,咱们聚一次餐。”
实习生女生较多,跟易忱关系也都不错,当下也顾不得该说不该说,你一句我一句地劝他别走。
“你要走了我们怎么办?你就忍心看我们一群幼小的羔羊无家可归吗!”有人说道。
易忱笑了笑说,“啊,你们长大了,青青草原不就是你们的天下么,早晚都是你们的。”
“可万一有灰太狼呢……”
“咱们楼有保安,别怕。”
易忱跟他们说说笑笑,气氛轻松,好久没发自真心效果,随意一瞥,看到门口有人进来,笑容僵在脸上。
“您好,请问找谁?”有同事要出门,见到一英俊男人进来,客气问道。
周璟在外简直是人模狗样典范,西服领带袖扣钢笔无一不少,香水都是斯文败类的味道。他朝不远处易忱一扬下颌,“接人下班。”同事顺着他目光看,一群女生,也不知他说的究竟是谁,便不好再问,说了声好的便离去。
易忱脸色变化明显,围着他的人也都看出来了,转头看向已经进来办公室的男人,又看了看易忱。
易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没人知道他此时有多想打周璟一顿。
“行了就到这吧。”易忱转头对他们说,“回去想好去哪儿吃,人均过千的就先别提,为了我心脏想一想。”
“还吃啥啊,楼下过桥米线吃一顿算了。”
“司机盒饭13块钱一位不也挺好?”
“我们也不是趁你要走就宰你一顿的人好不好?你要是不走就最好了,要是走,那就和我们一起啃窝窝头吧。”
众人就去哪聚餐发表了各自看法,被易忱弄散了,各自回座位该加班加班,该收拾东西回家的回家。
周璟笑吟吟地走到易忱面前,关心问道:“你要辞职了?终于想通了?”
易忱冷漠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周璟眉头微皱,语气却无比地严肃,“易忱,你最好别这样看我。”
他发疯一向不分场合,易忱还真怕周璟在这种地方做出什么事,只能说:“出去再说。”
周璟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这个破大楼下班期间电梯多少人呢,他排了那么久的队上来,就看见了易忱的冷脸和那种嫌弃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垃圾一样,心理落差大到好像一百分瞬间成了不及格,老师说是发错了卷子。
憋着一肚子火,周璟跟易忱一起等电梯,随着等待愈发漫长,火也越烧越旺,等出了公司大楼吹了风,瞬间燎了原。
“我来接你下班,你非要对我这个态度么?”周璟压低了声音问。
而外面也不是吵架的好地方,易忱又不想跟他吵,只能说:“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冷静一下。”
周璟说,“我很冷静。”
易忱看他仍旧充满怒火的眼神,就觉得他应该去看看病了。好像确实不太正常,和以前只有一丁点相似之处,至于其他方面就像换了个人。
周璟的身体状况又轮不到他关心,想一想,易忱便说,“你可以换个地方散心。”
“哦支开我好让你和那j,i,an夫苟合。”
周璟现在已经自动把“霍西临”和“j,i,an夫”两个字划了等号,还觉得这j,i,an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敢撬他墙角,特别不嫌命大。
经历了失控的周璟后,现在听他说什么,易忱都不意外了,只是亲耳听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愤怒之余,只觉得特别嘲讽。
回家聊一定不是个好主意,世界这么大,对易忱来说竟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他无力地想,只要周璟一天不放手,他是不是就无法摆脱这个人。
这样想着,连回应也懒得回了。周璟怨毒地道:“说中了你的心思?”
“随便你怎么想吧。”易忱说,“你开心就好。”
这就是再直白不过的敷衍,气得周璟心尖都疼,他攥紧了拳,最后拿出手机,对易忱说,“现在,跟我回家,不然我的人就废了他。”
易忱眼睛微微睁大了。
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现在学会了用恶劣的手段威胁人,易忱不禁笑出声,“周璟,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这是褒义词,你确定你没用错?”周璟问。
易忱摇头,“因为我想不到其他词形容你了。”
“回家再想。”周璟拽着易忱的手腕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慢慢想,给你足够的时间。”
易忱再次回到周璟的家,是被胁迫着,这是让他想破了头都想不到的事。对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