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城垂着眼帘坐在床上,翻出急救包,处理好了手臂上的伤口。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又是生病又是受伤,身体就没好全乎过,也真是够多灾多难的。
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玛莎裹着毯子跑了出来,她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捂住嘴惊叫起来:“天哪!林,这是发生了什么?”
罗城穿戴好衣物,抓起对讲机,对她安抚地笑笑:“没事,别担心,你待在家里别出去,我们这就要离开了。”
玛莎愣住:“现在就走吗?”
对讲机里终于响起贝奇气喘吁吁的声音:“抓住……抓住了!”
“ok.”罗城应了一声关掉对讲机,起身对玛莎说,“别担心,快去休息吧。”
玛莎家的院子里几乎被人挤满了,除了科考站的同事,还有十来个专业雇佣兵装扮的人。
司尘被罩在一张电网中,蜷缩着趴在地上不停打颤。
罗城一走出门,司尘霍然抬起头,紧咬着牙关,眼尾烫得发红,用恨极了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锋利似尖刀,能从人身上活活剐下一层r_ou_。
即使是一向脸皮厚比钢盔铁甲的城哥,都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罗城心虚地干咳一声,走到贝奇身边低声问:“这些人是谁?”
“从dc来的,”贝奇看着被困在电网里的人鱼,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都是小罗格里斯先生的人,听站长说……”
他的声音被一阵震耳欲聋的直升机螺旋桨声盖过,众人顺着声音抬头,就见一架庞大的白鲸直升机和两架体型小一些的nh90直升机依次降落在赫尔辛图村村口。
罗城用胳膊挡住狂风带起的雪花冰粒,在满耳朵噪音中大声问:“什么情况?”
“站长说——”贝奇扯嗓子喊回来,“塞壬要被直接带回dc的实验室了!”
飞机停稳后,一群人拿着专业仪器鱼贯而出,训练有素地围住司尘。
即使撤去电网,司尘也没有力气挣扎了,他被注s,he了大剂量的麻醉剂后便彻底失去意识。几名雇佣兵将他抬上直升机,整个过程无人出声并且极其迅速,好像排演过数百数千遍一样熟练。
勒维斯罗格里斯从一架直升机里跳了下来,径直走向罗城,面色y-in郁。
“爱德华,你怎么样?”他一眼看到了罗城领口露出的绷带,眼神瞬间变得疯狂而暴虐,死死抓住罗城的手臂,“——你受伤了?”
他这一抓正好抓住了刚才被匕首划伤的位置,罗城生理反s,he地皱起眉,“嘶”了一声。
勒维斯的面孔微微扭曲,嗓音里仿佛淬了冰渣:“我要杀了它。”
闻言罗城眸色一沉,“松手。”
勒维斯稍稍松了点力气,却没有依言放手,他的蓝眼珠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咬牙切齿道:“你和我一起回dc。”
罗城正犯愁要怎么找理由和他们一起回去,怎么也没想到打了个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他故意不情不愿地问:“为什么?我在科考站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那都不重要,”勒维斯看上去比他还要不情愿,面色极其难看,仿佛是被人逼着说出这番话的,“爱德华林博士,你已经被罗格里斯研究所雇佣了。”
他烦躁地耙了一把j-i,ng心打理的头发,吐出一口气:“走吧,上飞机,我们现在就出发。”
罗城按下心中舒爽,“忧心忡忡”地和科考站的同事们还有玛莎告别,“茫然无措”地与勒维斯一同登上飞机。
一进入机舱,就看到被锁在铁笼子里的司尘。
他无知无觉地昏迷着,身体蜷在笼子的角落,长发铺了满地,四肢和脖子上还锁着沉重的锁链。
勒维斯走过去泄愤地在铁笼上重重踹了一脚,满面晦气地骂了句脏话:“狗东西。”
笼子哐地一震,司尘的身体随之颤了颤。
罗城忍不住皱起眉。
他印象里的司尘,永远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眼神冷漠得世间苍茫,万事万物与他无关,好像即使天崩了地裂了,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司尘是那个在烽火硝烟里,尸山血海中对他伸出手的白衣仙人,是那个扣他工资不手软、剥削起人不留情的缺德上司,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魔鬼。
即使看不惯他的人再多,也没人敢折辱他。
即使于公于私,罗城都想杀了他,也不想见他这样。
无论如何,司尘不该像这样被锁在铁笼里,被像畜生一样对待。
罗城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怒意,冷冷开口:“勒维斯。”
勒维斯叉着腰正想再踹一脚,闻言停了动作,一秒变脸地堆出了满脸温柔笑意:“怎么了,爱德华?”
“坐下,”他面无表情地说,“准备起飞了。”
勒维斯顿时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向阳花,挤到罗城身边的位置坐好,“爱德华,回去以后先一起吃顿饭吧?”
罗城烦得想把他踹下飞机,硬生生忍住自己的暴脾气,闭上眼向远离勒维斯的方向偏过头,“我累了,先睡一觉,到了叫我。”
勒维斯的笑容一秒消失,声音却仍旧温柔如水:“好的。”
他转过头,y-in恻恻地看向铁笼里的人鱼。
白鲸直升机在不同人的烦躁中起飞远离,另两架直升机和村子里的雇佣兵却没有跟着离开。
一干科考站的研究员都被晾在了一边,几户人家的窗户后头也可见人影闪动。
贝奇搓着手上前问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