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孩子能活到现在,想来不可能是靠忍的,手里一定有什么办法,罗城把选项一项项pass掉之后,发现除了等他醒来再说也没别的办法。
作为星舰总指挥,罗城公然违反星舰内“禁火禁烟”的规定,焦躁地抖着腿,靠在医疗舱上抽掉了三根烟。
打了营养针之后,司尘面如金纸的脸色总算慢慢红润起来。
但他却迟迟没有醒来,反而逐渐蹙起眉头,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剧烈颤动,整张脸都痛苦地皱到了一起。
医疗舱的玻璃罩子隔离了他的味道,罗城难以了解他的状态,但也从医疗舱上飙升的心跳和血压看出他的状态绝对不好。
“妈的,”罗城捏住叼在嘴边还没抽的第四根烟,拇指和食指用力碾了碾,“难不成真要再次临时标记?”
2019提醒:【罗司长,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就在这时,医疗舱突然“滴滴滴”地发出警报声,变成红色的屏幕上赫然是一排大字——患者亟需j-i,ng神疏导!不建议使用镇定剂!请尽快对患者进行j-i,ng神疏导!
罗城:“……c,ao。”
他没得犹豫了,一把拍下医疗舱的开启键,玻璃罩子滑开,一股浓郁的冷香味就在不大的空间里爆/炸开来。
罗城久违地闻到这股味道,差点没喘上气来,大脑简直要过载宕机。
幸好卫峥千锤百炼的身体忍耐力和罗城仅存的一线理智救了他一条狗命,一气呵成地捞过司尘的脖子,熟练地咬了上去。
两人齐齐发出闷哼。
罗城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液和司尘腺体被咬破渗出的血融合在一起,让他几乎在瞬间就沉入了对方的j-i,ng神网。
司尘的j-i,ng神简直是一条危机四伏的激流,充满了噪音、碰撞和无序,一团乱麻,要从里面揪出一根线头比解开三百条缠在一起的耳机线还难。
罗城还看到了许多断断续续的、残缺不全的画面。
有时是一把彩色的,看不出是药丸还是糖丸的小丸子,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有时是一个中年女人温婉的脸,带着柔和的微笑;
有时是一张涂鸦画,整张画纸涂满了黑色,上面有两张红色的脸,一张在哭,一张在笑;
有时是元彻漠然的脸,眼睛里透着深深的失望;
有时是一扇狭小的天窗,金属栏杆中间漏进来几丝天光;
……
还有大量的短暂的闪现,一堵白墙,一个装满水的透明玻璃杯,“独眼”派克死不瞑目的脸一晃而过,紧接着又是一束漂亮的百合花……
罗城甚至还看见了自己,只有一个镜头——许久之前的某个夜晚,别墅花园里,他站在地上对墙头的皇太子殿下伸出了手。
在无数画面出现的无数人中,唯一一只向他伸出的手。
罗城还没来得及进行j-i,ng神疏导,太阳x,ue就突地一疼,脑海里紧接着响起一个暴怒的声音。
“滚出去!”
妈的,这小崽子这么快就醒了。
罗城没理他,要比拼j-i,ng神力,司尘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毫不犹豫地压制过去,回道:“想活命就别动。”
几乎是碾压。
司尘垂死挣扎几下,认清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后,只能忍辱负重,待着不动了。
等罗城终于从他的j-i,ng神网里退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两人俱是浑身s-hi透,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司尘艰难地抬起软绵绵的手臂,摸了摸后颈胀痛的腺体,脸色顿时一冷:“你又临时标记了?”
卸掉了作为“司令亲卫”的面具,臭着张脸的他看起来反而鲜活了不少。
罗城靠着医疗舱滑坐到地面上,抖着手点上一颗烟,狠狠吸了一大口,闻言嗤笑一声:“不然呢?不这么做,你不死也得疯。”
司尘滞了两秒,终是说不出“谢谢”,只得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荔枝味的木奉木奉糖,塞进嘴巴里堵住了口。
罗城磕了磕烟灰,问:“第一次一线作战,不适应吧?”
司尘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甜腻的硬糖,感受着脑子里暌违多年的安静,起伏不定的情绪也跟着渐渐安静下来。
他放空地望着医疗室用雪白的天花板,难得不带任何目的地,心平气和地应了一声:“嗯。”
罗城侧头看他一眼,“不舒服了就到这儿来找医生,或者去训练室放松,或者找萧伯纳他们聊聊天——找我也行。最重要的是,多吃r_ou_和蔬菜,你的饮食结构太不健康了——科学研究证明,摄入过量糖分对放松情绪没用,反而会让脾气更加暴躁。”
司尘沉默几秒,蓦地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好像我母后啊。”
罗城却没笑,他的脑海里又闪过刚才在司尘的j-i,ng神网里看到的画面。
几口吸完剩下的烟,他说:“殿下,我能接住你一次,就能接住你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
“——只要你愿意。”
司尘一怔,他听懂了这话里的深意,只是还没等他做出回应,就见靠坐在他身边的男人眉头一皱。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临时标记过,深受对方信息素的影响,竟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类似于“关心”的情绪,“纡尊降贵”地问了句:“怎么了?”
罗城站起来,在自己的光脑手环上按了一下,沉声道:“第四星系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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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城快步走回指挥室,众人都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