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打开窗,外面下起了雪粒子,淅淅索索的声音,有几颗跳进了窗户。
新年的钟声响起,林晏听见远处有人在欢呼,江边零星亮起了烟火。
“林晏,新年快乐。”魏召南笑着祝福。
林晏听见魏召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笑意,酥酥麻麻,突然间觉得很高兴,就像独钓寒江雪的蓑笠翁突然有了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勇气。
“魏召南,新年快乐!”
魏召南听着林晏的称呼,讶然,平日总是低眉顺眼地喊老师,乖巧得不行。除了这次,便是上次在英国气急喊了名字。
感受到林晏的心境,魏召南便说“你可以直接叫我召南的。”
“召南……”
“嗯。”
雪粒子慢慢变得密集,变成了雪花,一片一片吹落,反s,he着莹莹的月光。
年初一,林晏和父母去了公墓。林老爷子早年当过兵,跨过鸭绿江打过美国佬,退伍后本该有个光明的前程,但却对家里成分不好的林奶奶念念不忘,失去了分配一个好工作的机会。林奶奶读过书认过字写得一手好文章,改革开放后当了一名语文老师,对自己的孩子都很严厉,所以林晏的几个伯伯都在自己的行业里有所成就。但是林奶奶在十年浩劫中很是受了一番苦楚,林老爷子也带着战争的伤痛,所以两位老人晚年病痛缠身,早早的便去了,林晏对他们的记忆都很模糊。
墓前已经放了几束花,林父从林晏手中接过白雏菊,放在花束中间,一家人又躬身默哀了许久才离开。
年初二开始,林晏便陪着父母去各家亲戚走动,又有回访的,许久都不得空。
魏召南站在自家书房,魏召南的父亲魏慎行坐在桌后,十指交叉。
“当初你进入高校,我没有反对,从文化圈进入政治圈也是一条路。但是你去当老师,还真一头扎进学术圈了,你不要忘记你真正要做的是什么!明年你们系要筹备成为学院,去领个行政职务过来,好好做出点成绩。”
魏召南沉默了良久,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答了句知道了,魏慎行便挥挥手让魏召南出去。
魏召南关上书房的门,母亲温淑真走过来,“我知道你喜欢考古,喜欢是喜欢,事业是事业,你就当个兴趣爱好就行了。你爸为了你已经做了很多,他现在经营的这一切,都是要交给你的。”
“我知道。”
魏召南回房,温淑真又端了一碗莲子百合银耳汤来,放在桌上,让魏召南趁热喝。
魏召南觉得压抑,父母的所作所为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咽不得,吐不得。
魏召南站在窗前,n市的雪一直没有停,厚厚积了一层。树上的雪花依旧洁白清冷,路上的则被碾压,污浊肮脏。
魏召南此刻特别想林晏。将林晏的照片翻出,少年是那间y-in暗的花店里唯一的阳光。
魏召南伸出手,摩挲了屏幕后面少年的脸,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妈,我有事要出门,这几天不回来了。”
魏召南站在另一个城市的时候,心情变得极好。随意观察了一下这个林晏长大的城市,却并不觉得陌生。
林晏从车上跳下来,快步走过去,抱住魏召南,“你怎么突然来了,都不提前说一声。”
“想你了,就来了。”魏召南薅了薅林晏的头发。
“酒店定了吗?”
“不能住你家吗?”
“嗯?你要住我家?”林晏受到了惊吓。
魏召南笑,“吓唬你的,我在高铁上定了。”
“哦,你要是想去我家的话,也可以以老师的身份去。我还没有和他们说。”林晏思索,不知道父母对自己的性向有什么看法,不过或早或晚,柜总是要出的,就是有点儿棘手,林晏不想在春节惹父母不快。
“以后吧,名正言顺地去。”
“好,先去酒店。”
酒店里,汹涌的思念终于可以发泄出来。魏召南关上门,便把林晏抵在门后凶猛地亲上去,追逐着舌头搅出风雨,直到两个人快窒息魏召南才停下。
魏召南额头抵着额头,轻轻地叫,“宝贝……”。
有些羞涩的称呼,这么温柔的声音,林晏有些受不住,脸上浮起红云。“你别这么叫。”
魏召南摸了摸林晏发烫的脸,“你就是我的宝贝……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然后看着林晏的耳朵也开始红起来,闷闷地笑。
“你有什么安排吗?”
“就是来看你的。你带我逛逛这个城市?”魏召南把行李放在酒店,就跟着林晏走。
“我带你去南塘老街吧,那里有很多b市的特色小吃。”
“好。”
林晏带魏召南去吃吴记面结,千张裹着鲜r_ou_,每四个用细细的绳系在一起。林晏拿筷子夹起一个,蘸了蘸汤,放进嘴里,然后眯起眼睛,看上去特别好吃。两个人分吃掉一碗,又走几步吃十六格馄饨。林晏点了一份鲜r_ou_馄饨,放上橘红色的辣椒酱和醋,舀起一只递到魏召南嘴边,魏召南伸出舌头把馄饨卷走,鲜美的滋味立马通过味蕾传递到大脑皮层。
“好吃吧。”
“嗯。”
吃过馄饨,林晏带魏召南去排队买油赞子,队伍长得绕了好几圈。魏召南接过牛皮纸袋,林晏伸手拿了一个,马上烫得放进嘴里,在舌头和牙齿间滚过好几回才吃下去。“你也吃。”
魏召南笑着伸出手抹掉林晏嘴角的渣末,也吃了一颗油赞子,酥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