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有些穿越的女主,刚来的时候都会头疼欲裂,是因为会有很多原主的记忆要灌输进来。可是易灵谣却不是,她只是干疼,但脑子里依然一片空白。就像是有一道坚硬不透光的大铁门将什么牢牢的挡在了里头,而不管门里头的东西怎么发了疯的想要出来,那门都始终岿然不动。
这种闷沉的痛觉带来一种令人烦躁的窒息感,她急促呼吸的同时,冷汗已经浸s-hi了全身,比她不久前装肚子疼的时候不知道要惨烈上多少倍。
难道这就叫现世报?
第22章
鉴于易灵谣的种种前科, 云昭初时并没有打算搭理她,直到对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飘着步子原地乱撞,她才迅速出手将她扶住, 免得当真一头撞在树上。
仔细想想, 易灵谣之前装病是为了打岔博同情,而现在却实在没什么必要。
“你怎么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称谓, 云昭沉声问道。
但她并没有得到答案,事实上易灵谣压根没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她的脑袋、耳边, 皆是一片嗡鸣,隐约间似乎还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像是隔着厚重的迷雾,等传到她的耳中只剩下难以捕捉的一丝余音。
易灵谣懒懒的靠在云昭的身上, 她微微仰头,后脑勺枕在云昭的肩头, 想要尽可能的舒缓这种无力感。
但其实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很久, 等云昭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她就看到易灵谣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 然后极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底因为刚才的剧痛而拢着一层雾气, 看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可偏偏易灵谣是个没心没肺的, 她就着这可怜样冲着云昭扯了一下嘴角,勉强笑了一下,虚脱道, “吓到你了?”
云昭:……
身为一个见惯生死的人,还不至于被这点状况吓到。云昭只是疑惑,为什么易灵谣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
“刚刚……”
易灵谣知道她想问什么,她微微摇了摇头,“不用紧张,老毛病而已。”
老毛病?
堪比毒发,好像随时都能死掉的老毛病?易灵谣才多大年纪,身体怎么会这个样子?
易灵谣并没有说谎,诸如这样突然头疼到怀疑人生的事情确实不是第一次发生,甚至之前发生的次数还要频繁一些,唯独力度上或许没这么让人难捱。
但是她在外的这三年倒是从未有过,她都要以为自己在老爷子的药庐熏陶下,这毛病可能是好了,结果这才回来第二天就变本加厉的给她还了回来。
虽然很想赖在美人的怀里不起来,但易灵谣还是在身体有所恢复之后依依不舍的站直了身子。她冲云昭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紧张,自己扶着一边的大树干,深呼吸了好几口。
“走吧。”
“你确定没事?”
不叫她“少主”的云昭又跟以前一样可爱了,易灵谣笑了笑,还原地蹦跶了两下,“屁事儿没有。”
……那刚才疼到翻白眼儿的是鬼?
她满不在意的说完之后又心情舒爽的补充了一句,“玄九大人关心我的样子真好看。”
云昭:……我闭嘴行不行?
关于头疼这毛病易灵谣曾经也上过心,她遇到老爷子之后也叫老爷子帮她瞧过,但结论都是她的身体没有问题,甚至比谁都要好。
易灵谣想,既然老爷子都看不出问题,那应该就是没有问题。或许是天极教的环境让她心存压抑,所以才会一而再的犯病。
有易灵谣在,林子通过的很顺利,几乎没有半点的绕路和耽搁,她们沿路下山,等进了城,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
易灵谣之前打算盘说是玩个一天,但这一天估计得从隔天早上开始算。
云昭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算不算是私自下山,一方面她是听从了易灵谣的命令,一方面她都不确认这位少教主的命令是不是真的能作数。
两人正好赶上夜市开张,易灵谣兴高采烈的买了个小糖人,回头又把云昭拉了过来,“你也选一个。”
小孩子才吃糖人呢。
云昭的脸上分明写着这句话。
易灵谣却满不在意的,她一边舔着自己的那个,一边给云昭做推销,“你看这个小猴子的是不是很可爱?”
云昭瞥了一眼,没作声。
易灵谣便自顾自的重新挑了一圈,“那就这个,这个冰孔雀,特别衬你。”
……怎么个衬法?
云昭不知道自己哪里能和孔雀扯上关系,尤其是那琥珀色的糖,又是怎么和“冰”混为一谈的。
然而这次云昭的意见也不重要了,易灵谣已然付了钱,把花枝招展的孔雀糖塞到了她的手上。
“试一下么,甜甜的,很好吃的。”比老北京的手艺还要正宗的多,毕竟这会儿能算是开源鼻祖了。
云昭在她紧追不舍的视线下几乎无处可逃,她挣扎再三,眼睛都快在那糖身上盯出个窟窿来了,最后还是心一横,轻轻的在孔雀尾巴上咬了一口。
入口的醇甜出人意料,刹那间侵蚀味蕾,更有甚者,像是能渗透进血脉,洗刷掉心头那些积攒已久的苦涩。
其实她以前经常看到,但却从来不曾驻足买过,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一身的戾气污染到这种纯粹的“甜”,又或许她压根就把这种事情屏蔽在了自己的世界以外,哪怕连“想”都显得有些奢侈。
易灵谣不知她心头千思万绪,笑的像个小铃铛,“怎么样,是不是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