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不顾时夫人伸出来想拦住自己的手,执拗的掀开被褥下了地。
他脚上没穿袜子,白生生的脚丫落在地上,因为地上铺着柔软的厚厚毯子,屋内又生着壁炉,倒是没觉出冷。
可屋里却因为他这个举动很快忙活了起来。
时夫人一叠声的命令着;“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敢把窗子关了,再吹着清哥儿。”
又有丫头赶忙的拿了暖和披风来,披到了时清身上,还有丫头从被褥里拿了小巧j-i,ng致的手炉,小心递到了他手中。
于是等到时清走到江别余面前蹲下身时,便是身上披着暖和披风,手拿着j-i,ng致手炉,被伺候的好好的,一点冷风寒气都受不到的模样。
身后还有丫头跟着,手捧着特地从江南买来的软绵白色长袜,软声求着
“清哥儿,穿上吧,莫要让脚受了寒气。”
“不穿。”
时清拒绝的很干脆,挥挥手让她下去,丫头脸上显出担心来,但到底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咬咬唇,又小心退下。
这一连串的事,足以看出他在时家的地位。
与众星捧月的时清相比,虽被丢到地上,却不肯脸趴着,只用手艰难撑着的将别离看起来就更加凄惨了。
他脸上又是血污,又是苍白,后背衣物因为被鞭打而破破烂烂,身上的伤口狰狞交错,甚至还在冒着血,从时清这个角度,因为他低着头,是看不见他的脸的。
向来要什么有什么的小少爷抱着手炉,伸出白生生的jio,嫌弃的轻轻推了推江别余还算干净的手背。
“抬起头。”
江别余没有反抗,也没有躲开,而是沉默的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脸一露出来,在旁边的几个小丫头就露出了一声惊呼。
还有丫头赶忙上前要挡在时清跟前。
时清挥手让她们退下,她们还不肯下去,念着“清哥儿,这人生的好凶,你要问他什么,还是让人把他绑起来吧,再伤到你可怎么办。”
一边说着,她们还一边警惕的望向江别余,好像下一刻这个被打的奄奄一息,浑身没半点力气的人能蹦起来露出尖牙咬死时清一般。
也不怪她们这样害怕,实在是江别余的相貌太过凶悍了。
倒不是说他长得丑,仔细看看,他生的的确是很英俊,只是那眉眼,那高挺鼻梁以及薄唇组合在一起,总是能让人第一时间想到恶狼虎豹。
还有那眼神,死气沉沉,又仿佛带着一股戾气。
望人一眼,像是这些胆子小的丫头们,都恨不得赶忙躲得远远的才好。
总结一句话长得不像好人。
华国即使如今正是混乱着,审美也还是偏向那种君子如玉的端方模样,如江别余这种望着就凶的样子,就算是再怎么英俊,也还是让人忍不住心底害怕。
江别余早就习惯别人在看见他正脸时的排斥了,他面无表情的又重新低下了头。
像是之前那样,尽量的藏住自己这张脸。
随着他渐渐长大,这副相貌也为他惹了不少麻烦。
小丫头们看见他躲避倒还好,大多地位比他高的男子,却都热衷于看着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他被折辱。
毕竟,他虽然今年才十八,却生的人高马大,相貌看起来又凶狠,折辱这样一个人,看着他被折磨,总能让一些因为他相貌气质而本能畏惧的人心中高兴。
江别余如今胃里已经饿得发烧了,背上的伤口也在一突一突的疼,他实在是没力气再去应对其他多的事,只能尽力的避免。
若是吓到了面前的这个一看就是千娇万宠的小少爷,定然没他的好果子吃。
江别余是自觉的低下头不让时清看了,时清却更加起了兴致。
他身子又往下蹲了蹲,伸出葱白指尖,点在了江别余脸颊上,戳了戳,语气依旧张扬跋扈,但因为那软糯的调子,倒是不怎么凶
“你低头做什么,我不是让你抬头吗?”
他生下来到现在,从未做过一点活,浑身上下都嫩乎乎的不得了,自然也包括了这指甲。
被软乎乎,又嫩又热的指尖点了冰冷脸颊,江别余身子下意识的一颤,顺从的重新抬起了头。
“呀!”
再次看到这张总让人心里发寒害怕的俊脸,又有个年纪小的丫头惊呼了一声,颤着声问时清
“清哥儿,他、他好凶啊,你不怕他吗?”
“这有何可怕的,我瞧着倒是挺威风。”
江别余面前这个身上穿着手里抱着无一不j-i,ng的小少爷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将手炉随意放在厚实地毯上,一双白皙软软的手便落到了他脸上。
那手许是因为之前还抱着手炉的关系,热乎乎的,落在江别余因为缺血而冰冷的脸颊上,甚至让男人感到有些发烫。
他沉默的望着面前的小少爷。
小少爷正笑着,j-i,ng致漂亮的眉眼里满是兴致,形状漂亮的红唇微微翘起着,软软的双手一边揉捏着江别余的脸颊,一边仰起头,跟着那丫头说着话
“你看,这样是不是就不可怕了?”
他故意将江别余的脸挤到一起,明明落在别人身上应当是可笑的,可落到了江别余脸上,却看起来让他更加凶了。
那小丫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地上这个满背都是血痕的男人,被血腥气冲的脸都在发白
“还是好可怕,清哥儿,你别玩了,他再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