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凶手的事,我一定尽力而为,绝不手软。”年知非起身望着墓碑最后说了一句,又鞠了个躬,终于离去。
许是因为跪了太久膝盖刺痛,年知非下山的这一路步履沉重走地极慢,仿佛命运无尽的重压已令他不胜负荷。来到停车场取了车,他坐在车上揉了一会膝盖,方才发动车子驶离陵园。
哪知,年知非的车子这才刚驶上公路,迎面就见到一辆熟悉的车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眼见两辆车将要在路上擦肩而过,对面的车主忽然猛打方向盘横过了半个车道堵住了年知非的去路。
“吱——”
纵然年知非已在第一时间踩下刹车,可越野车在摩擦前行了莫约十五米之后仍是撞在对面的车身上,将车子撞开了两三米。
年知非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即刻就见到齐耀辉y-in着脸跳下车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看他手脚灵便,身上没有半点伤处,显然刚才的小型车祸对他毫无影响。
“下车!”齐耀辉拽开车门,不由分说地将年知非往外拖。“滚下来!”
年知非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腿还没放下来就被齐耀辉重重地搡倒在地。只听“咚”地一声,年知非的手肘撞到地面,面上瞬间一白。
“齐耀辉,你……”
岂料,年知非话未说完,齐耀辉又将他一把拎起狠狠地撞向他身后的越野车。
又是“嘭”地一声后,年知非只觉背后肌r_ou_一紧,全身的力气立时被疼痛卸去了大半。
可齐耀辉却仍未消气,揪着年知非胸前衣襟咬牙切齿地问道:“给我说说,你怎么找到那两个凶手的图像的?”
年知非抬眸看了一眼齐耀辉那几乎怼到他脸上来的左拳,心里十分清楚,但凡他说错一个字,这一拳就会毫不犹豫地砸下来。
考虑到信义堂向来规矩甚严,绝不容许社团成员私自行动。而“飞越集团”案案发则是在3月19日,半岛分局保存的与“406利信典当行械劫案”相关的监控记录是从“飞越集团”案案发的前半个月直至4月6日当天。而要在这浩如烟海的监控记录之中要找出两个蒙面杀手的真容,几乎不可能。
何思远或许会相信这是年知是在天有灵要他的亲弟弟为他报仇,但年知非知道,齐耀辉绝对不会相信。正如他从来都不会相信,年知非身上与龙星河千丝万缕的相似之处都是巧合。
然而,年知非实无话可说。他沉默了一会,轻声反问:“你觉得呢?”
果然,年知非话音一落,齐耀辉即刻狠狠一拳捣上他的小腹。
“呜……咳咳。”年知非只觉空空荡荡的胃部一阵痉挛,整个人立时吃痛地蜷了起来。
齐耀辉却毫无怜悯,双手拎住年知非的衣领,逼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说不说?”
年知非看着双目赤红状若疯狂的齐耀辉,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发颤。“……巧合……呃……”
这一次,是齐耀辉的膝盖,跟刚才相同的位置。
年知非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东西,齐耀辉的这两下令他酸水上涌、眼冒金星、冷汗涔涔,竟连站都站不稳了,迎面向齐耀辉倒了过去。
齐耀辉却好似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满脸厌恶地一松手。于是,年知非便似一根入水的面条一般瞬间软了下去。见到年知非脸色雪白满头冷汗地跌在地上,不知为何,齐耀辉明明已是恨他入骨,可心底却仍有丝丝痛楚隐约泛起,好似一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
年知非浑身发着抖支撑着地面,似乎是想站起来。但挣扎了几下却仍是徒劳无功,只能低着头艰难地喘息。
齐耀辉见状,本能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把人扶起来。
可年知非却显然是误会,急忙抬手挡在眼前。“够了……齐耀辉,够了。”
齐耀辉陡然止步,心底的酸涩如浪一般涌了上来。“龙星河,你还有什么话说?”他心中分明满腔恨意,可话一出口,声音却哽咽了。“你还有脸来祭拜年知是?你找的杀手害死了他,你自己占了他弟弟的身体,你居然还敢来?”
“……我没有。”年知非用力吞咽了一下,试图为自己洗刷清白。“我承认我认识那两个杀手,但他们不是我雇的。”
“不是你雇的你认识他们?那些国际犯罪组织这么巧偏偏找了两个你认识的杀手来杀曲天骄?”齐耀辉y-in着脸,每一个字都似自牙缝里挤出来的。
年知非张口结舌,先前有太多的隐情不是巧合,他骗齐耀辉是巧合。现在真是巧合,齐耀辉已经不会再相信了。
注意到年知非无力地垂下头,齐耀辉的眼瞳极速收缩,那股难以遏制的怒气卷土重来。“还在撒谎!龙星河,你满嘴谎言!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年知非狼狈地坐在地上缓了一阵,眼前的眩晕才逐渐散去。他扶着车身慢慢站起来,轻声问道:“齐耀辉,你是来抓我的吗?”
下一秒,齐耀辉一把揪住了年知非的衣领,将人狠狠地压向车身。
看到齐耀辉提起的拳头,年知非忙一侧脸,紧紧地闭上眼睛。
下一瞬,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在年知非的耳侧响起。齐耀辉终究不忍,这一拳最终砸在了年知非身后的车门上。
“龙星河,把事情都给我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齐耀辉这一拳砸地极狠,不但车门微微凹陷,就连他的四根指节都已经渗血。可齐耀辉却似不知痛,只提起年知非的衣领,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