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看他从袋子中拿出包子开始吃,自己就将两杯豆浆都c-h-a上吸管,把其中一杯推到对方面前:“我五点左右就起了,下去晨跑了半个小时,回来从酒店的餐厅带上来的包子。”
席和光睁大了眼睛:“顾哥起这么早,不困吗?”
顾清寒吸着豆浆笑道:“不困,我昨晚回去就睡了,也睡了七个小时呢。再说了,以前赶起夜戏来,有时候一天就睡两三个小时,习惯了。”
席和光很震惊:“赶夜戏这么辛苦!我们接下来是不是也要赶夜戏啊?”
少年人的眼睛都睁圆了,淡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柔软的黑发耷拉在耳际,看起来十分惊恐。
顾清寒虽然不忍心,但还是秉承着实话实说的原则给他戳了一记刀子:“是的。”看到席和光瞬间蔫下来的神色,他想了想,又补救道:“没关系,我之前帮你在统筹那里看了的,你的夜戏不多。到时候你回来了直接睡,第二天我带早饭过来叫你就行了。”
席和光连忙拒绝:“这怎么好意思,顾哥已经这么辛苦了……”
顾清寒却状似无意地打断他:“没事,不辛苦。对了,我今天去餐厅的时候,刚好看见牌子上写明天供应水晶虾饺,你明天要尝尝吗?”
席和光果然立刻被拉开了注意:“好!”
吃完饭后,他们两人收拾一下,就一起出了酒店门。
陈柯寅看到顾清寒和席和光两个人并排走出来时,面上神色一僵。尤其是听到席和光说,他已经和顾清寒共同吃完了早饭后,更是攥紧了自己提着早餐袋子的手。
剧组只安排了演员的房间,各个演员的助理和司机等的住宿要演员自己安排。因此陈柯寅和席和光根本就不住同一家酒店,所以晚上到早上这一段时间他根本无法时刻照顾着对方,也就叫那个心机吊有机会接近和光!
陈柯寅内心愤恨,但是恨也没有办法。他不可能去要求席和光什么,毕竟他只是对方的助理,没有立场。
席和光和顾清寒两人坐上接送的车,来到影视城中拍摄点的时候,还不到七点。
场地上,李卫导演已经坐到了导演椅上,一旁的摄像师正在调整机位。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席和光和顾清寒的,要拍摄的内容是萧令因为和女主阮元闹了矛盾,心情苦闷,因此夜间在竹林中吹箫,恰好被戚之仪听见。本着乐者相惜,戚之仪虽然不知道吹箫的是谁,但也披衣而起,抚琴奏了一曲。
萧令和戚之仪两块是分开拍的,后期再合到一起。昨天顾清寒就已经把自己的部分拍摄完毕,今天轮到席和光来拍摄。
现在还没开拍,但是现场已经布置完毕,仿古的桌案上,正放着一把细长的古琴。
这古琴颜色厚重质朴,漆膜坚硬而富有光泽,琴侧打着一个小小的印记,以示名家手作。席和光看着心痒难耐,他眼见现在还没开拍,也无人注意到这里,就走上前去,轻轻拨动了几下。
音色圆润而富有穿透力,高、中、低音也十分均匀,手感极佳。
是一把好琴。
一旁的场务正想上前阻止,却被李卫导演直接拦下来。他用眼神示意摄像师开拍,于是摄像机开始无声地工作起来。
少年人苍白的面上现出激动的红晕,黑亮的眼中迸发出狂热的色彩。他撩起衣服的下摆,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周遭人的存在,一双手按在琴弦上,开始弹奏起来。
先开始只有寥寥几声拨音,继而开始间断成曲,越到后面,越慷慨激昂,气势宏伟,隐隐透出一股杀伐之气。
坐在桌案前的少年人十指翻飞,随着乐曲的情绪沉浸其中。他的脸上已经上好了妆,虽然形容可怖,但任谁都能看得到他面上仿佛在发光,黑亮的眼中充斥着激动的神采,唇边弯着微微的笑意。
这所有的一切结合起来,给人的感觉十分奇特。本该是恶贯满盈,面相丑陋的反派,却在此刻因为对乐曲的热爱而让人无法讨厌,反而隐隐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一曲终了。
席和光满面欢喜地放下手,久久沉浸其中,直到最后一声鼓掌唤回了他的神思。
他抬起头,就看到顾清寒长发束在脑后,正穿着一身白衣,腰间配着长剑,仿佛翩翩佳公子,正笑着对他鼓掌。
鼓掌声刚起第一声,后面就纷至沓来,渐渐演变成全场鼓掌。
席和光坐在古琴前,脸色有点红,看向同样鼓掌的李卫导演,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导演,我……”
然而他话还未完,李卫导演就兴奋地满眼发光道:“过,这一条过了,你等会儿再补拍一下夜里披衣起床就行了。”
席和光没想到这样就过了,还有点蒙,然而李卫导演已经开始喊话下一幕了。
他从场上下来,准备去化妆间换一身衣服好继续夜起披衣这一幕。只是席和光正往下走的时候,就见顾清寒正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顾清寒心潮澎湃,他刚刚看见少年人弹琴的模样,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砰砰地有力地跳动,甚至连身体都为之激动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也许一开始是兴趣,是好感,但直到现在,他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对方。
席和光感觉顾清寒的眼睛好亮好亮,仿佛xs,he线一样把他从头扫到尾。
总感觉自己的衣服好像都被扒光了。
席和光心里有点毛毛的,不由自主地捂紧了戏服小跑进了化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