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约的对象没有出现,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重点是菜品可口。这是他总喜欢选在这里的原因——分手的过程总是不太令人愉快的,至少要吃得开心一点,不是吗?
emp只提供固定套餐,7-9道,沈劭祈嫌麻烦,每次他来,大厨会帮他调整为三道:一道前菜、两道主菜,不要甜点。 他正吃到最后一道主菜的时候,一阵香风由远而近。
沈劭祈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温声道:“.”
juliet cullum盯着小半个月未见的男友,明艳的脸上带着几分倔强,更多的是委屈和怨气。
他真狠,这几天,她不止一次找过他,但他连喝一杯咖啡的时间都不肯给她。
沈劭祈任看了一眼侍者拉开的椅子:“要坐下来谈谈吗?”
他的口气还是那么温和,绅士得让人想要揍他一拳,打破那张平静的脸,看看他脸上会否出现别的表情。
juliet捏了捏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侍者拿过旁边的酒瓶,沈劭祈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他接过酒,亲自动手,像个体贴又有风度的男友。
juliet再不能保持沉默:“为什么?”
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相信,她居然就这样被人甩了。她,juliet cullum,有才有貌、知情识趣,追她的人可以排满整条日落大道,但她为了这个男人,从洛杉矶搬到纽约这个见鬼的地方,才三个月不到,他一趟中国回来,她就莫名其妙被下岗了。
沈劭祈其实不太能理解,每个跟他分手的人都要追着他问为什么,分手当然是不想在一起了,还能是为什么?
“我跟别人上床了,我很抱歉,juliet。”
juliet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
你才不觉得抱歉!你这个混蛋!她在心里喊着。
但她同时也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完了。
沈劭祈的每一段关系,都终止于他看上别的人,他不屑脚踩两条船,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她对此清清楚楚,就好像她知道他每次结束一段关系都会选择在这个餐厅。
她只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当他温柔地对她笑;当他耐心地听她唠叨那些只有女生爱听的碎碎念;当他纵容她的无理取闹、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发脾气时,她总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可是原来不是。他还是会跟别人上床,他还是会在看上别人后毫不犹豫跟她分手,他连分手的地点都选在同样的地方。
原来她只是其中之一。
可是她还是爱他。就算这样,她还是爱他。
她再撑不住倔强的表情,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一个单字:“什么时候?”
沈劭祈沉默了一下:“上海。”
果然是这样。
他去中国之前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以他的个性,如果他在那之前就已经看上别人,那他绝不可能拖到现在才跟她说这件事。
“你……你要跟她在一起吗?”
“他,” 沈劭祈纠正道。对于情人分手前的质问,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通常很有耐心,一次性说清楚总比一直纠缠好,“不,我暂时没打算跟任何人在一起,但这不是重点。我跟别人上过床了,我不想欺骗你,所以我们结束了。
所以那只是yī_yè_qíng。
尽管知道不应该,但是juliet绝望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她一边唾弃自己这么轻易放弃原则,另一方面却无法克制地觉得庆幸。
她的内心天人交战,过了很久,她咬了咬唇,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最艰难的话一出口,后面就容易多了:“james,我不介意你偶尔一次放纵,只要你保证那不会再发生。”
对于女友的宽容,沈劭祈似乎并不太惊讶:“juliet,你知道,这不是你会不会介意的问题。而是……”
“我知道,” juliet打断他,“你不喜欢复杂的感情关系,但是这一点儿也不复杂不是吗?那只是yī_yè_qíng,你们不会再见面了,对吗?既然你没有爱上别人,而我也愿意原谅你,我们为什么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呢?”
沈劭祈的脑海中掠过安托万那双漂亮的眼睛,他不否认,在听到“不会再见面”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不过,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一只鸽子偶然飞过窗台。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想,那件事就不会发生。” 沈劭祈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淡得几乎是温柔的,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残忍。
女孩儿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直到这一刻,她才承认,原来她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完全失了魂的男人。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从没说过爱她,他几乎是个完美情人,以至于当她听到那些关于他如何薄情的传闻时,这位天之娇女忍不住那样想道:那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我。
直到今天——
“james,你爱过我吗?”
爱?
如果不是时机和场合都不太对,沈劭祈大概会笑出来。
爱和宗教,人类最大的两个谎言。人类与生俱来的软弱、依赖、自私和占有欲,经过这两个概念的华丽包装,摇身一变,成了可歌可泣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
就连面前这位姑娘,ucla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也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我一直很喜欢你juliet,从前是,现在也是,我希望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