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才「嗯」了聲。
錢文恩看著病假條上寫的低燒,擺擺手,「沒事兒,有點發燒,她不嚴重的。」
顧惠儀立馬踩了他一腳,翻著白眼「嚴不嚴重你由說了算?」
錢文恩「c,ao,這雙,新鞋,儋f!」
「我知道。」
「知道還踩?」
「知道才踩!」
見兩人又要開始鬥嘴,季郁忙腦子發脹地扯著顧惠儀的袖子,「姐姐,饒我一條命,去後面鬧。」
「好,我不跟他煩,你還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點水。」
許潤玉頓著還沒走,又說了句「我等會兒正好順路,去幫你拿盒藥吧?」
季郁「醫務室沒藥了。」
許潤玉想了想「那沒事,我有個學妹在六中離這兒很近的,我順路去下。」
季郁聞言從臂彎裡抬頭,盯著她看幾秒,「不用了。」
「謝謝你的好意。」
又輕聲說了句,「去哪兒能順到這個路。」
—
顧惠儀倒滿整杯溫開水回來,跟抱著作業本去辦公室的許潤玉擦肩而過。
她回頭望了眼。
錢文恩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什麼,正好起身。
顧惠儀沒有防備被他撞了下手臂,水杯沒拿穩,大半的水都撒到了季郁的課桌上。桌上那張假條頃刻間浸在水裡。
季郁見狀忙動作飛快地把課桌一抬。
桌上的水頓時順著流過去,滴落到前面錢文恩那兒,幾乎沒弄到她的身上。
「沒事吧,」顧惠儀在掏餐巾紙和拿杯子裡的水潑在錢文恩之間,糾結半響,還是選擇了前者。
放下水杯幫她擦著桌子,「幸好書沒放上面。」
假條的筆墨暈染開,紙也皺起來。
季郁捏起來,水順著滴答滴答流著,看眼顧惠儀說「它不行了。你的英語課文背出來了嗎?」
「我先去背書了……」
顧惠儀遲疑半秒,飛快把紙巾放她桌上,又瞪眼錢文恩,「等會兒再收拾你。」
……
季郁趴在桌上睡了一覺,睜開眼,聽見剛剛開始打午休結束的預備鈴,還有兩分鐘上課。
顧惠儀忽然又走過來。
她把錢文恩趕走,坐下來就驚訝地說「聽說許潤玉去給你搞藥了?」
季郁怔愣,擰開水杯喝著水,「她說可以給我帶,我說不用了。」
「怎麼回事?」
顧惠儀想了想,憋不住問出來「你跟許潤玉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她怎麼像在討好你啊?」
「她不是在討好我。」
「那她什麼意思?」
跟不太愛搭理人的季郁不同,許潤玉走「平民」路線,同學遇到麻煩願意順手幫一把,常常微笑,非常溫和的模樣。
笑起來時眼下臥蠶鼓動,唇角跟著揚揚的,汪汪微垂的圓眼有種稚氣的甜美親切。
季郁稱之為許潤玉式招牌微笑。
好看是好看,但眼睛裡沒什麼溫度。
季郁繼續喝水,白著小臉懨懨地趴在臂彎,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表達友善吧。」
「她一直裝可愛。」
「現在只是對我也比較公平地裝可愛,不跟我搞特殊化了。」
「那她……」
顧惠儀眼睛一抬,話忽然頓了,忽然低頭嗓子裡不舒服般用力地咳了下。
偏偏腦袋暗示她後面。
「……」
季郁似有所感地轉過頭。
目光對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