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拉着手指头,算得飞快:“叔叔,你知道现在解约,我要付多少违约金吗?还有,《偷香》的资源是唤醒帮我抢下的,我没拍完就毁约,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不需要你c,ao心。”宫行川不以为意,“去吃早饭。”
“叔叔……”
“要凉了。”宫行川将他从床上拽起来,强行按在餐桌边的椅子里。
时栖不适地扭了扭,在看见餐桌上丰盛的早餐后,没骨气地选择了屈服。
但他喝牛奶的时候,还是嘟囔了一句:“叔叔,你现在是我的金主。”
“嗯。”宫行川把计划书随手放在桌上,“不够?”
时栖噎住,再愤愤地咬住华夫饼。
够了,他心想,可我要的不是这个。
时栖悲愤地吃完了宫行川准备的早餐,然后打了个饱嗝。
他迅速扭头,在宫行川的脸上捕捉到转瞬即逝的笑意。
时栖气结:“叔叔,我要去工作了。”
“你今天没有通告,不需要拍定妆照,剧组也没有开拍。”宫行川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谎言,“在家好好待着。”
“那我也不能待在你家。”时栖想起海边的私人教堂,开始磨后槽牙,“你是我的金主,我是你包养的小明星,你只能带我去宾馆。”
他骄傲地补充:“五星级的。”
宫行川好笑地看着时栖:“带回家的是什么?”
“情人。”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宫行川含笑的眸子渐渐冷却下来,看着时栖,像在看什么特别难解决的大麻烦。
他低下头,如芒在背。
“情人。”宫行川慢条斯理地重复这个词,“小栖,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小栖不是情人,是爱人。
时栖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攥着衣袖,不明白宫行川到底想说什么。
是提醒他适可而止,还是提醒他要有自知之明?
是啊,他现在就是个被包养的小明星,连情人都够不上,甚至比不过那个和宫行川有过口头“婚约”的苏珊娜……
“搬回来吧。”宫行川说。
时栖迟钝地回头:“啊?”
落地窗外的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让他的眼窝更深,神情也更脆弱了。
“你说什么?”
宫行川目光复杂:“搬回来……我是你的金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吧?”
时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嘴上还在不甘示弱地跑火车:“没有金主会让小明星进自己家。”
就算带回家,也不会带回自己最私密的居住场所。
宫行川闻言,深以为然地点头:“谁说这是我家了?”
时栖瞪大了眼睛。
“你走以后,我再也没有在这里过过夜。”宫行川说。
他的心瞬间被洞穿成了筛子,呼啦啦地漏风。
宫行川的意思是,自从他走后,这里就不是家了。
时栖鼻子发酸,他觉得是在为公寓委屈:“怎么就不是家了?……沙发,床,书架……多好啊,你怎么就不把这里当家了?”
“小栖。”
“你说啊,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连房子都没有,不论刮风下雨都要在外面挨冻,你竟然挑三拣四!”
“小栖,”宫行川打断他,“你在难过?”
时栖哑口无言,倔强地扭开头,不想让宫行川看见自己眼角的泪。
他又失态了。
可他已经没有家了。
小时候的时栖以为筒子楼是家,后来时向国和丁欣让他明白,那里是地狱;长大的时栖又把宫行川的公寓当成家,可现在……现在这个家也要没有了。
“小栖,你在难过。”宫行川灼灼的目光快要把时栖看穿了。
他慌乱地揉着眼睛:“我没有!”
第二十二章 双人定妆照的着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