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一人破口大骂。
他可从来没见过红眼睛的人,而且这人面无表情脸色惨白惨白的,难不成是山中的妖魅?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对方与自己想到了一处,当即一声惨叫提着裤子就往回跑。
晖连看都没看,他径自走到阿芜的身边,指着她身上剐蹭出来的伤口问道:“疼吗?”依旧是冷冰冰的脸,依旧是冷冰冰的话,可那却是阿芜听到的最温暖的声音。
第三十五章
风很轻很柔, 像一根羽毛一样轻轻的拂扫过心底最柔软的部分,阿芜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那双宝石一般的红瞳, 想起这些年自己的经历, 不知为何突然s-hi了眼眶。
“很疼吗?”见她这幅样子, 晖又问了一句。
“没事,不疼的。”阿芜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一边收拾掉落满地的柴火,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着, “你怎么跑来这边了?”
晖:“小溪, 没见到你。”
阿芜心底微微一颤。
眼看天色不早了,阿芜怕他走夜路危险,就寻了个借口把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紧接着就忙忙活活的开始准备晚饭, 但晖似乎很讨厌烟火味儿,待了片刻就跑去外面透气, 本来想好好展示一下厨艺的阿芜只好转而做了两碗素面,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 晖从来没有用过筷子,他拿着两根筷子挑来挑去,与吃饭相比倒更像是研究这东西怎么用。
阿芜:“你和主人平时都吃什么?”
晖:“主人不吃东西, 我只喝露水。”
阿芜震惊, 她现在越来越相信村子里流传的那个山神的传说了,“那……你的主人是山神吗?”
“主人就是主人。”很显然, 晖不太理解山神的含义。
这时一阵风吹来,瞬间吹熄了油灯。
阿芜只好放下碗起身去找火折子, 谁知此时眼前一亮,只见晖手腕处那个白花花的镯子幽幽散着荧光,流萤好似**控着一般,慢悠悠的在屋内飘荡,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映亮了整间屋子。
看着惊诧的合不拢嘴的阿芜,晖依旧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他随手把镯子取下放在桌上,“时候到了,我改日来取。”说完就离开了阿芜的住处,等到她回过神来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个镯子,阿芜视若珍宝,贴身收着生怕出了一点岔子,只是天明之后她等来的不是晖,而是手拿锄头镰刀的、愤怒的村民。
原来昨日那俩人施暴不成,回去之后反倒一口咬定亲眼见到阿芜与山妖有染,村民对山妖一词很是忌讳,于是便集结了村里所有的青壮年来向阿芜要人,势必要将山妖除掉。别说阿芜不知道晖的下落,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告诉村民,她看准了个机会跑出了他们的包围,村民们在身后穷追不舍,一人跑的快些直接上锄头击中了阿芜的后脑,硬生生的把她打落了悬崖之下。
兴许是老天保佑,阿芜留下一命,不过村子是再也回不去了,她只好摸索着去了外面,简单的学到了一些生存方法后,就急匆匆的折回了霍太山。
她记得晖要来取回镯子的,于是她就简单的搭起了一个茶棚,一边生活,一边期待着哪天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
几十年前的过往被一点点的掀开,阿芜倒是越说越平静,好似解开了什么心结一样,末了她抬手褪下镯子交到蓐收手中,“帮我还给他吧。”哪怕是过了这么久,阿芜依然坚信,晖依旧是当年那个清冷的少年,只是自己已经老了。
离了茶棚后,蓐收和白虎头顶满天星辉,沿着那条来时的路往回走。
蓐收轻轻摩挲的手中的骨镯,不解道:“我以为老婆婆会说还想再去见见晖的。”
白虎没有回答。
一个懵懂的少女,一个清冷的少年,一颗点在心头永远的朱砂痣,这世间有道可讲有理可寻,可唯独情之一字说不清道不明。几十年的等待,到底是为了情还是为了义,恐怕只有阿芜自己才能分辨了。
除却那些过往以外,阿芜也给他们提供了另外一点线索。
晖似乎每次都是从小溪下游的方向来的。
虽然这个线索看似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但也聊胜于无,蓐收和白虎没回村子直奔溪流,迎着月光开始一点点的查找。
小溪的下游,黑漆漆的洞x,ue,这就是他们掌握的所有情报。
“大白大白,好黑哦……”蓐收可怜巴巴的拽着白虎的衣角,夜色中唯有那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还隐隐泛着一些水光。
白虎:“那你想怎么办?”
蓐收扁着嘴巴伸手要抱抱。
白虎只好蹲下身子背着他走。
“嘿嘿,大白最好咯~”蓐收探着小脑袋,在他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只可惜今天的月色少了几分诗情画意,蓐收并未看见白虎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渐渐变红的耳朵。他紧紧揽着白虎的脖子,细微s-hi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让白虎有些心猿意马。于是有好一会儿的功夫,白虎微低着头自顾自的想心事,几乎没怎么看路,直到蓐收抬手在他眼前呼扇了几下,白虎这才发现自己走岔路了。
“大白,我发现你最近有点笨笨的~”
白虎尴尬的咳嗽一声,反驳道:“脚不沾地的人少说话。”
蓐收无奈的叹口气,脑袋一歪枕在他的肩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哦?”
“往回走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