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陆玉山该做的事情,之前又是跳楼又是装失忆的人,陆玉山真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定是被什么人附体才会做出如此之蠢事。
他没想过若是真的调查出来顾葭和王家是一伙的后该怎么办,他无法继续走一步算十步,只能一步步的边走边看,企图从这趟不归路里,找到自己的活路。
他表面这样嘻嘻哈哈一如流氓当街调戏良家妇男,然而他旁边的良家妇男却背地里刚好春心荡漾了起来,正不知如何纾解,因此乍一听到陆七爷说绝不会对外说半个字,这良家妇男便很是有些犹豫,半晌才说:“其实你我之间,并无什么关系,你可以忘记的,不必在意。”
“不可不可。”陆老板严肃地说,“我不知道这两天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进行过这样亲密的事情,我想,我该是很爱你的,我不想错过你。”
顾葭一愣,怎么也想不通这陆玉山怎么突然会说这么柔情的话来,在他印象里,陆玉山既粗鲁又糙,即便长了张陌上人如玉的脸,一张口也是粗话,浪费那一身的气派与气质。
可见陆玉山也是看人下菜的,或者心情好的时候便能装装样子,心情不好就把那斯文的皮撕掉,露出粗鲁的本质。
然而这话实在不能叫顾葭信服,即便很好听,也让他有种怦然的涩意,他还是小声的拒绝道:“抱歉,我不是断袖。”
“巧了,我也不是。”
“那你这……”
“我喜不喜欢你与断袖是绝无干系的。”
“可……你不懂,你想岔了,有时候记忆也是会骗人的。”顾葭不愿意给陆玉山错误的信号,“那天我们……接吻是喝醉了,两个人都不清醒。”
“那你错了,你不了解我,我是不会醉的。更何况真正醉得不省人事的人,绝不可能有反应,我记得你有反应,我也有,我们都没醉。”陆玉山毫不留情的拆穿这一事实。
顾葭被拆穿了也只是脸红了一瞬,随后继续道:“呐,你说的,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不信我们只短短接触了这么几天,你就爱我了,更重要的是,我不爱你,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但我愿意与你做朋友,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好人。”在辩论上,顾葭从没输过。
这已经是陆玉山第二次听见顾三少爷说自己是个好人了。
他是个好人吗?
他自认为不是。
陆玉山开始和稀泥,准备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角度:“顾三少爷,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难道因为我是个男人,你就觉得可以随便糟蹋了吗?!”
顾葭被说的面红耳赤,‘你你你’了半天,一时语塞。
“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顾三少爷,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彼此了解了解,如果合适,我们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如果不合适,或者我发现自己的感觉错误,你也觉得我不适合你,那么就做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顾葭先是被陆玉山提出的严厉指责弄的很是无措,但依旧无法对陆玉山负责,这会子人家突然退让起来,那么相比对陆玉山负责,自然是后者更加有缓和的余地。
“好!”顾葭连忙结束这个话题,盖棺定论般生怕陆玉山反悔。
陆玉山果然露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哎,总感觉自己有点吃亏。”
顾葭可不管:“你不要得寸进尺!”
陆玉山爽朗一笑:“好好,那我们现在一块儿去见那内务部的总长?”
“你去做什么?”顾葭现在还心跳的很快,不太想和陆玉山靠很近。
“当然是充当你的背景,怕你被人忽悠还帮人数钱呢。”
顾葭好笑道:“这您大可放心,我长这么大,还没被忽悠过。”
陆老板那再阳光下如同茶色琥珀的眸子带着笑意,心道:那刚才又是哪位少爷被我忽悠了?
“你笑什么?”顾三少爷总觉得陆玉山笑的很y-in险,脱离了好人的标签一样,有种j,i,an商大赚了一笔的错觉。
陆玉山大方承认:“就很开心,开心地笑一笑,这个你不允许?”
“我就随便一问。”顾葭有点儿回过味了,不愿再多说什么,他一停止和陆玉山说话,当和陆玉山一块儿坐在车上前往内务部大楼的时候,才终于从陆玉山的谈话主场里抽离,忽地发现自己这是被套路了!而且还是被很一般的谈话技巧给困住,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举个例子,当有人说,这个房子太闷热了,我们把房顶掀了吧,那么绝对不会有人同意,即便自己欠着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也不会同意。可如果那人又说‘好吧,那我开个窗户总可以吧?’,自己就会想:不过开个窗户而已,开就开吧。
先吓唬人,再以退为进,这真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啊。
顾葭颇欣赏的看了一眼陆玉山,感觉这人终于有点儿大商人的味道。顾三少爷从不会为了自己吃亏而生气,更何况是吃亏在聪明人身上。
顾葭喜欢和知识分子、聪明人、或者在某些领域顶尖的人物打交道,不然也不会结识丁鸿羽等人,他喜欢优秀的人,对这些人天生有着无尽的好感,这些好感足以让聪明人在他这里为所欲为,只要对方足够优秀。
这种心情或许别人无法理解,但顾三少爷确实和那些捧戏子的有些相似的瘾头,票友们爱台上之人身段一流唱腔圆润优美,他便爱聪明人写字好看、爱他们临危不乱总能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