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娇匆匆披了外套下楼,跑出乔公馆就冲着那直升机停留的地方跑过去,一边跑一边眼泪都忍不住掉出来,嘴里碎碎念着:“不要走、不要走……小葭你等等妈妈吧……”
被念叨的顾三少爷顾葭,此刻正在弟弟顾无忌的陪护下走到医院顶楼去。
顶楼的铁门常年紧闭,医院主任拿着钥匙半天开不了门,顾无忌不耐的拍了拍主任的肩膀,戴着眼镜的主任立马退到一旁,瑟缩着将钥匙双手交给顾无忌,后者则将提着的京巴狗球球塞到顾葭怀里。
顾葭与众人站在黑暗里,听着铁门外的狂风和直升机的扇叶击打空气的声音,身旁是轻轻搂着他肩膀的白可行,耳边间或响起铁门被打开的清脆声响,下一秒铁门便被顾无忌猛地推开,直升机造出的狂风骤然将没有防备的顾葭吹得朝后退了一步,他的身后便是阶梯,若是摔下去可不得了,然而白二爷手臂微微用力便搂住了顾葭,对着顾葭喊道:“抱着我!把眼睛闭着,风太大了,小心进石头!”
顾葭当即眯起眼睛,想笑话一下白可行说‘眼睛进石头’这句话,却也没有空,一边被其搂着,一边被弟弟牵着手,三人一狗顶着狂风接近停在顶楼的直升机。
直升机上有个穿戴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然而看不清脸。顾葭几乎是被推上去,然后就落入无忌的怀里头,脸蛋埋在对方厚实的大衣上,余光瞧着白可行似乎说了些什么,但他听不清,只是生怕从没有门的直升机上掉下去,将球球抱得很紧很紧。
直升机的飞行员没有同后面的三人说话,尽职尽责地趁着医院外枪-战进入白热化阶段时,干劲利落地起飞,离开此地。
飞机远离地面,腾空感侵袭而来,顾葭一直听话没有动,连护耳的耳塞也是弟弟给他戴上的。
当耳塞隔绝了大部分噪音后,顾葭仿佛是不那么害怕了,也敢睁开眼悄悄望地面——冬末的京城一派萧条,只有零星几点橙色的灯光散布在四周,路灯也只是最繁华的地区有,而那繁华之所灯火璀璨,像是聚集了一堆萤火虫。
他们离开地干脆,不留余地,促成此事的唐社长唐茗遥遥望着离开的直升机,哪怕直升机上的人看不见,他也站在自家报社楼顶不停的挥舞手臂。
指挥着自己手下人马,将当地混-混压倒性全部制服的乔大帅点了根烟,也望着那远去的直升机,烟蒂的光倒影在他黑色的眼里,明明灭灭,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挥了挥手,淡漠地喊了句:“收队。”
他的副官便大声去下达这个命令,随后所有比青皮混-混还要残忍三分的兵们便列队站好,小跑着跟着上马的乔帅踏着满地半死不活之人的身体离开。
唯一没有去看直升机离开的陆老板,熬了个通宵在数房画图纸。
他面前是摔了一地东西想要去见顾葭的霍冷。霍冷脾气暴躁,催促道:“你这人就是见不得我好!拦着我不叫我去同小葭道别也就算了,怎么也不快快买回上海的车票?他都坐飞机跑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画那劳什子图纸?!”
陆玉山沉静地没有抬头,他画的图纸乃是用以制造乔万仞所需的枪-支-弹-药解构图。
然而画到这里,他俨然没有了灵感,纸上的图画线条冰冷整洁,一如他那一离开顾葭就收拾了个干干净净的心脏。
有时候陆玉山甚至在想,这人对他这样冷漠,自己为什么还是会在和顾葭接触的时候感到春风拂面呢?
——兴许是被下了药。
好在一离开那个人,他就恢复了从前的自我,唯独眼前这个名叫霍冷的人十分聒噪,他将笔砸过去,骂道:“你要去追,就赶紧滚,怎么老在我这里叽叽喳喳!”
“明明是你嫉妒我,非不要我去,我才没办法去送他,现在你倒说是我的错?”霍冷笑了笑,眸色深不见底,“你嫉妒我可以追求他,你却连机会都没有,像你这样得不到就想任何人都也同你一样可怜的家伙,真是全天下最恶心的人!”
“闭嘴。”陆玉山声音冷漠。
“胆小鬼。”霍冷嘲讽,“我要回上海去了,我家就在上海,照顾小葭也方便,他那弟弟想要在上海站稳我若是不答应,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既然小葭自始至终都不见我,我就等着他来求我,求我搞他。”
陆玉山闭上眼,拳头捏得很紧,一言不发。
“瞧啊,多简单的法子,只要制约住他弟弟,他就会对我献身。你这个蠢货,多学学我。”
这回,陆玉山没有制止。
于是大半夜的,陆家公馆的陆家老大陆云璧就被外间的小翠儿喊醒,他老婆陆大太太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说:“谁呀?”
陆云璧皱着眉,匆忙披了昂贵的褐色睡袍,一边下床找拖鞋一边回说:“是老七的电话,恐怕有要紧的事情,我去去就来。”
大太太听是小弟,也一下子清醒了,陆家这么多人,这么多兄弟,虽说各个儿都很有主意,走出去都是爷,可唯独这个老七气势雷霆,做着家里最y-in私造孽的活计,每回回来,在家里一众爷们儿坐下来开会,也都是这位老七决定大事其余六个哥哥也不知是怕老七还是谦让他,从不和老七辩驳什么,在家里简直说一不二,隐隐他才是大家长的样子。
爷们儿的事情,大太太并不清楚,可也知道其中利害,心中忐忑,穿了鞋子也就跟着陆云璧一块儿去客厅接电话,谁知道丈夫听了电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