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京城的房顶多是斜面,铺着砖红色的瓦片,苏槐踩着上面,别说跑了,站都站不稳。
苏槐无奈只能拉扯住千面的衣袖来维持平衡,问:“干嘛要到房顶跑,在街上跑不好吗?”
“街上障碍太多。”千面蹲下身:“你速度太慢,我背你走。”
苏槐还来不及抗议,就被千面抗麻袋一样扛到肩上。这是背吗?苏槐撑着千面的后背,艰难地抬头朝后看,对方这次来了好几十,有的拿暗器,有的拿刀,从四周围过来。
为首的男人穿一身黑色的武士长袍,披一件暗红披风,手里两把银色短刀,薄如蝉翼,异常小巧,样子有些像手术刀,不过手术刀的刀柄上却不会有那样狰狞的骷髅纹。男人身如鬼魅,闪身拦住千面的去路,把玩着手里的刀,歪头看向千面,声音像蛇一样冰冷粘腻:“千面神君,这是第二次你挡我十步一杀楼的任务了。上次在点星谷,我卖了你一个面子,这次,却是不能了。”
千面嗤笑,将苏槐放下,护在身后:“你那是给我面子吗?讹了我三倍于雇主的银子,现在却来摆出一副吃了亏的样子?再说,非要打起来,无非是个两败俱伤,都是拿钱办事,何必呢?”
“之前的事好商量,这次却不行。”边刃说:“不然你这次的任务,收了多少,我三倍给你,你把人交给我们。”
“可以啊,五万两。”千面伸手:“三倍就是十五万两。”
“哈,区区五万两就能请你亲自出马,保护半个月?”边刃冷笑:“你这身价可是降得厉害,哪天要是千机阁开不下去了,我十步一杀楼给你留个位置。”
千面:“边楼主不会以为我这五万两是白银吧?去万贯楼打听一下,半个月前一枚天字令拍了多少钱,我可没多要。你现在要是拿出十五万两黄金,人我给你就是,若拿不出,五万两黄金我分你六成,你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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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槐倒是毫不担心,一枚天字令的价格都已经贵出天际,翻三倍边刃是傻了才会给钱。那现在的问题是,这位杀手楼的楼主会不会为了钱放过自己和千面呢。
“呵,这可真是个让人动心的价格。可惜了,若是平时答应你也不妨,只是这一次,却不仅是钱的事。”边刃话音未落,人却已闪到苏槐身旁,苏槐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
千面一把拉住苏槐,刀没入他肩胛骨的位置,千面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回身一掌拍在边刃胸口。
边刃退开,抬手示意手下进攻:“若是单打独斗,我未必赢得了你,可你别忘了,我这边还有几十个十步一杀楼的j-i,ng锐,而已要保护的,却是一个武功尽失的家伙。”
“你当就你人多势众吗?”千面从怀里摸出一枚响箭,s,he向天空,声音落时,几十个带银色面具的武士,出现在房顶上。
“拦住他们。”千面下令。
“是!”银面武士毫不犹豫,拔剑朝黑衣人冲去,双方很快缠斗起来。
而千面则一把揽住苏槐,飞身就逃。
苏槐看着周围不断变换的场景,感觉这速度像是在做高铁,不过高铁可不像现在这么忽上忽下地颠的人难受。
绕了半座城,总算暂时甩掉了追在后面的杀手。千面在一个疑似无人居住的小院里,将苏槐放下。
“你后背上的伤,不用包扎一下吗?”苏槐还惦记着之前对方帮自己挡下的一刀,扎得那么深,看着就疼。
千面似乎并不在意身上的伤,不过听见苏槐的话,倒是有些戏谑地反问了句:“我够不到,你帮我?”
苏槐犹豫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点头:“我帮你。”
千面随手掏出一小瓶金疮药和绷带递给苏槐,又解开上衣,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和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背上那一刀刺得很深,血将半个后背都浸s-hi了,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森白的骨头。
苏槐看着伤口,倒抽一口冷气。抖着手倒药的时候,听到千面闷哼了一声,忍不住问:“很疼吗?”
“不用管我,快点包。”千面的声音有些哑。
“哦。”苏槐飞快地缠绷带,动作倒是挺娴熟。
“以前给人包扎过?”千面的十分妥帖的伤口,随口问道。
“拍戏的时候,演战地医生,专门练过几天。”苏槐顺着千面的话答道,说完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穿越前的事。
“拍戏是什么?”千面语气玩味:“阁下不是天剑门掌门吗?”
“你觉得我像吗?”苏槐反问。
“我的雇主,宁王殿下说,你就是天剑门掌门,只不过因为练功出了岔子,暂时不能动用武功而已。”千面盯着苏槐:“他总不至于,认错了自己的师兄吧?”
“如果我说,我真的不是呢?”
“那我信你。”
苏槐喉头突然梗住。
那我信你。这句意料之外的话,让苏槐突然有点想哭,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顶着一个陌生人的壳子,被人照顾被保护,被挑战被追杀,他想过自己的生活,却一次次被卷入别人的人生,所以的善意恶意明明不是给他的,却都要他来接受。而现在,有一个人,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一句不是,选择了相信,这种感觉竟然意外地好。
“谢了。”苏槐笑起来:“那改日等你任务结束了,随时来我店里,我请你吃火锅。”
苏槐话音刚落,一阵悠扬的笛声传进耳朵。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