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枉然,因此造成了柔然的将军们都不爱什么战术兵法,这也是为何元瑜看不上柔然,轻蔑的把他们称为蠕蠕。
而平城的攻城战彻底暴露了这一缺陷,面对北魏的帝都,城高墙坚,接连苦战了五日,伤亡了两万多人,可是连墙头都爬不上去,了出来,辫发,衣锦,小袖袍,小口裤,深雍靴,长相俊美,尤其双目深邃,鼻梁硬挺,冲着乌勒祁施了柔然的军礼,转头回到具装骑兵军中,发出号令披甲。等全军披甲完毕,他放下面帘,马槊横架在马鞍侧,轻夹马腹,马蹄离开地面,先是慢跑,仿佛细碎的鼓点夹杂着铁甲碰撞的响声,然后至中段变成驱步,意味着开始提速,鼓点骤然急促起来,等到三万铁横流将长枪竖起在胸前,由驱步变成了袭步,那声音已经如同千万吨的冰雪从燕然山的顶端倾泻而下,席卷一切,吞噬一切,摧毁一切!
天地之威,莫可沛御!
在此世,能对付具装的,只有具装!
斛律提婆几乎和乌勒祁同时下令,观战良久的北魏虎纹具装披甲列阵,五万重装冲着铁横流呼啸而去。
从高空俯瞰,柔然的铁横流如深黑色的长矛,而北魏的虎纹具装如银白色的猛虎,自南而北,自北而南,只等着看是长矛够利,还是银虎生威。
这是南北诸国最强大的具装骑兵之间的碰撞,几乎在交错的瞬间,阿那夜的马槊狠狠的插进了对面那个敌人的胸膛。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还没有来得及呼喊,胸前的盔甲凹陷了下去,涂着猛虎纹脸的头盔里,眼鼻和耳朵同时迸射出鲜血,整个人倒飞着撞翻了后面几个骑兵,然后抱团落地,又被无数马蹄踩踏而过,成了一堆稀烂的肉泥。
阿那夜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闯进了敌阵,重达三十多斤的马槊在双手间比绣花针还要轻巧灵活,他的眼前只有快若飞鸟的敌人的影子,仅靠着双腿控制马匹的前进方向,冷静又残忍的把一个又一个北魏的精悍骑兵击倒、杀死,再击倒,再杀死!
具装骑兵的冲阵只有这一次机会,跑的太远,马会累死,跑的太快,马也会累死。所以斛律提婆和乌勒祁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两支具装骑兵的对冲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力量和勇气的较量,没有任何花俏,没有任何投机,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阿那夜勇武过人,所向披靡,铁横流在他的带领下直接击溃了虎纹具装,以三万敌五万,取得了惊人的战果。
只是很可惜,他们战胜了敌军,却也只能停下马来,等着其他袍泽跟进收割人头。可在这时,从东边的侧翼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还有熟悉的柔然语的凄厉的呐喊:“俟利发,俟利发,明月将军攻破了汗庭,可汗战死,穹隆被焚,金翼军的尸体填满了鹿浑海!”
“俟利发,俟利发,日神降下了天罚,草原被大火淹没,菟园水不再清冽,栗水也不再甘甜!”
乌勒祁脸色剧变!
军心大乱!
阿那夜猛的掀起面帘,双眸倒映着远处元沐兰的鬼脸面具,由小变大,越来越清晰,直到能够看到那疾驰的骏马和马上将军的英姿。
她领着两万精骑从东侧的右翼斜斜切入了鬼方军,直接凿穿了横截面,让敌人首尾不相顾。然后兜转回头,对已经疲惫不堪的铁横流发起单方面的屠杀。
而元光另带一万人从左翼直奔乌勒祁所在的中军,柔然人看到元光的军旗就先怯了三分,又被那四面八方哭泣的呐喊声乱了军心,防线顿时崩溃。元光迅速接近了中军,还不等乌勒祁反应过来,身子消失在马背,刀光闪闪,破开数百名近卫的防守,砍下了乌勒祁的脑袋。
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天下唯有元光一人而已!
鬼方军兵败如山倒,三十万大军最后逃回漠北的只有两万人,阿那夜侥幸逃脱,被推举为主帅,领着残兵途径鹿浑海时看到了湖里的惨状,他没有哭,只是举刀划破掌心,让鲜血流入湖里,对天盟誓道:“杀尽拓跋氏,鹿浑海复清!”
两万人跟着滴血而誓:
杀尽拓跋氏,鹿浑海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