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了,“牧霜岚。”
“他去干什么?”
“不知道,他不肯不告诉我,哎你就说这种傻逼还特么跟我左一道右一道的摆谱儿,就这么屁大点儿事跟我说商业机密,谁稀罕似的。”
陆衔洲没听祝川在那里碎碎念,略微皱眉想,陆平言从国外回来目的只有一个,牧霜岚既然当初选择了他,又陪着他在国外治疗了那么长时间,没有理由不帮他。
他现在去红叶集团干什么?
祝川只知道牧霜岚曾经摆过他一道,并不知道他是陆平言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说这话的时候自然带了一些愤慨:“你说他怎么想的啊,临门一脚把你卖了,就这种脑残玩意薄行泽也要,他有病吧。”
陆衔洲说:“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但是他去红叶集团,一定带了薄总想要的东西,少不得我以后要跟他做对手了。”
祝川沉默了两秒,义正言辞的说:“放心哥们儿,我能为你插薄行泽两刀。”
“两回床一上,这刀怕是都落我身上。”陆衔洲笑着打趣了他一句,没把这话放心上,都是成年人了,承诺这东西是最不值钱的。
祝川也没多说这没影儿的事,绕了一圈又说:“哦对,傅教授今晚说小令意也大了,两人这段时间都还算能请的出假,打算补个婚礼,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过去。”
陆衔洲顿了顿,说:“尽量吧。”
“记得把你家乔烬带上,结婚这么久了我们可都没见过呢,就是金屋藏娇这也该藏够了吧。”
“没藏。”陆衔洲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遭贼了?
他走出去一看,没人,乒乒乓乓的声音却更大了,有了上次乔烬差点被青苍咬的教训,他不敢怠慢,匆匆跟祝川说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走下楼一看乔烬正蹲在地上,像拆炸弹似的去捞面前的东西。
“你干什么呢?”
乔烬被吓了一跳,猛地一下子站起来,差点一头撞上冰箱,陆衔洲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又因为惯性撞回了他怀里。
“大晚上不睡觉,拆房子?”
乔烬一看是他,顾不上去抹脸上的水,忙把两只手往身后藏。
“干什么呢?跟鱼玩儿?”陆衔洲侧头看了眼水桶里被他折腾的乱游的鱼,将他从怀里松开,侧头问他:“没吃饱?”
乔烬摇摇头。
“那你干什么呢?”
闻到他身上喷薄出来的酒气和信息素气味,没来由觉得有些紧张和燥热。
乔烬在身后扣了下手指,小声说:“你喝醉了,我……”
陆衔洲垂眸看了他绯红的脸一眼,又去看了案板上的葱姜还有锅里快煮沸的水,抬手抹了抹他脸颊上的水渍问他:“给我煮醒酒汤?”
“嗯。”
第十四章 唯你是青山
“对不起,我把厨房弄脏了,我马上收拾好。”乔烬轻轻点头,半晌又沮丧的小声说:“我马上回去睡觉。”
陆衔洲看了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一眼,忽略掉心窝泛起来的一小股酸软,微微蹙眉问道:“手受伤了?”
“没没有。”乔烬忙不迭把手伸出来给他看,“没受伤。”
陆衔洲屈指弹了下他的指尖,又将那五根细白的手指包在掌心里,低声吓唬他:“不许把手弄伤,不然就揍你,听见没?”
乔烬立刻点头。
“去洗洗脸,等会过来喝汤。”
陆衔洲挽起衬衫的袖子,戴上手套从桶里抓了只鱼出来,利落的去了鳞拆掉头,清洗干净了放进锅里煮,又将他刚才切好的葱姜放进去。
乔烬还愣在原地,他怎么……这么利落就弄完了,鱼都好像没有挣扎几下。
陆衔洲摘掉手套放在案板上,回过头看他还没走,“脚还疼?”
“不疼不疼,我马上去洗手。”
乔烬忙转身跑去卫生间洗脸,看到衣服前襟有些湿了又跑上去换了件衣服下来,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陆衔洲两只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精瘦有力的手臂,从指尖到手腕都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力量。
有一瞬间他觉得陆衔洲好像是无所不能的,就算天塌下来都能随随便便用一只手顶住,和自己这种什么都不会的,简直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冯朝恩和冯玉生喝醉的时候就像是一滩烂泥,说胡话、乱发脾气,可陆衔洲喝醉了酒,还能给自己煮醒酒汤。
他真的、好厉害。
陆衔洲不知道身后小孩儿的心思,垂眸切冬笋和香菇,其实以前李阿姨也会给他准备醒酒汤,但他很少会喝,等他忙完什么汤都凉了,洗漱一下便睡了,后来知道他不喝便不再准备。
今晚回家也当是和平常一样,处理完工作就打算休息,结果这却小孩儿跑来给他煮汤,还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他过来的时候看见厨房里一片狼藉,一口气噎在胸口刚想斥责他在搞些什么,结果看见他小心翼翼的说他喝醉了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心软了。
他竟然还亲自下厨,算一算,他都有多少年没有下过厨了。
陆衔洲把自己的不对劲归结于自己喝多了酒有些微的不清醒,不打算多想,听见身后的呼吸声去而复返时刀尖一顿,却没回头。